洋洋灑灑說了這許多,顧涵略微點頭,快步往著花廳而去。
那一日送趙若染回府的時候,他就知道趙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如今這個時候過來,應當是想好要怎麼處理了。
果然,一進花廳,就看到趙夫人坐在主位上,脊背挺直,眉眼下垂,端的是一個菩薩模樣。
“伯母,您怎麼來了?也不讓人先通傳一聲,沒得讓我們怠慢了您。”
顧涵也沒有行禮,隻是淡淡的走到另外一邊坐下。
他如今官至人臣,說句難聽些的,就算是趙夫人給他行禮,他也未必受不起,這一句伯母,我隻是看在婚約的份上的一句寒暄而已。
趙夫人顯然也是聽出來了,麵皮子抽了抽,卻還是擠出一抹笑意:“賢侄說的哪裡話?咱們兩家就要結為秦晉之好,閒時無事也是能夠走動的。”
說著又見顧涵麵上冷冷的,話鋒一轉,就帶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不過這次來,確實有事情需要和賢侄商議,前些日子,我家染兒到貴府做客,結果回來的時候卻氣息焉焉,如今這才好些了,我原本以為隻是丞相府一時照料不周,並未放在心上,昨日細細查問,才知道竟然是發生在一個妾室的院子裡。”
趙夫人將手中的茶盞重重一放,冷下了臉來,藏於眸中的威勢毫不掩飾的散發,冷冷的盯著顧涵,勢必要一個答複的模樣。
“咱們這些勳貴人家,大多成婚之前都不會有妾室,不過念在賢侄自幼失孤,這些微末小節趙家也就不計較了。”
自,幼,失,孤。
顧涵眼皮子跳了跳,當初顧家的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如今尚且還不清楚,可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趙夫人在他麵前來充長輩!
“所以趙夫人,您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呢?”
顧涵懶洋洋的往椅背一靠,淡淡的撇了趙夫人一眼:“難道是來商討婚事的嗎?”
趙夫人呼吸一滯,冷笑一聲,“顧相想的倒是好的很,但是我家女兒在你妾室的房裡受了那麼大一場罪,難道你就不該給個交代嗎?那個妾呢?怎麼不敢出來見人?”
“那一日,為了救趙姑娘,他生了一場大病,怕把病氣過給了趙夫人,現在還不宜出來見人。”
顧涵淡淡的把話擋了回去,笑眯眯的看向趙夫人:“若是平日,他該陪著我母親禮佛,這幾日倒是沒去了。”
“陪老夫人禮佛?也真是給了他臉了。”
趙夫人心氣兒不順,更是看顧涵那一後院的妾室極為不滿,趁著這次失火的事兒,想著無論如何也得趕幾個走才行,這樣想著。趙夫人又端起了架子。
“不過是一場火而已,竟然就生了病,可見此人身弱,既然怕過了病氣兒,不宜出來見人,不如就發賣了吧,留在府裡,旁人看著也覺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