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趙若染總是時不時的就會到顧家去,有時是有新奇的糕點,有時是得了特彆的茶葉,又或者說是買到了好酒,看到了一副好棋具。
如此種種,理由不一而足,京城裡所有人也都心照不宣,就連常常在後花園流連忘返想要偶遇相爺的小娘們,也都十分默契的呆在自己院子裡。
“小姐……”紫袖從外麵回來,看著慢條斯理在窗前畫畫的沈青霜,苦著一張臉:“你不要隻想著畫畫呀,眼看著趙姑娘就要進門了,以後我們怎麼辦呢?趙姑娘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
再去忠勇侯府做客之前,紫袖還覺得趙姑娘是個大方爽利的人,經曆了忠勇侯府的那些事,他這才對這位趙姑娘心存懼意。
“以後這種話不準在外麵說,要是被人聽見了,我就保不住你了。”
沈青霜說話十分輕描淡寫,凝神將筆下的畫畫好,這才放下筆,揉了揉手腕:“你把這些畫兒送到白掌櫃那裡去,直接去錦衣閣,說是要見他們掌櫃,另外還有一封信,必須得當麵給她,莫讓人瞧見了。”
紫袖不清楚沈青霜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憂心重重的換了身衣服就往外頭走。
沈青霜有一搭沒一搭的揉著手腕,剛才紫秀說的那些,何嘗不是她擔心的呢?
趙若染不是能夠容人的,嫁進來頭兩年可能為了名聲會對他們這些人好些,可是幾年之後,生完孩子站穩腳跟,恐怕就得著手來對付他們了。
趙若染對於自己在丞相府攪起的風波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隻是一心一意的侍奉老夫人,所以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她的好爹爹,已經去了皇宮。
皇帝年過半百,依舊精神抖擻,隻是眸子裡時不時的閃過一絲陰鷙,趙毅在皇帝的目光下,背後慢慢的沁出冷汗。
“忠勇侯,”皇帝過了許久,這才笑出來,仿佛剛才的思索打量都不存在一般,“今日休沐,怎麼又來禦書房?”
趙毅也不說話,隻是撲通一聲跪下去,在抬頭之時老淚縱橫,一派忠臣賢良模樣。
“臣下有負聖恩,之前禦史彈劾之語,臣下進行徹查,發現確實是家中小輩不學無術所致,懇請皇上發落!”
說完,又從袖中拿出一封奏章,恭恭敬敬的呈上。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毅,慢慢打開奏章,隻見裡麵有名有姓,所做之事一一寫了,甚至另有一封信箋,上頭都是手印兒。
其中幾個名字看著分外眼熟,隱約像是聽說過,能夠上達天聽的名字,這主人自然會有些許不凡。
忠勇侯府竟然把這樣的人拿出來擋禍,也算是誠意十足了,後麵應該也知道收斂了,皇帝放下奏折,心思百轉千回,實際上也不過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族中人多,雖然繁盛,但是終究有些蛀蟲,這怪不得愛卿。”皇帝擺擺手,讓人把趙毅扶起來,“你能夠這麼快把人找出來,已經很不錯了。”
趙毅一派誠惶誠恐的模樣,“都是微臣治下不嚴,才有了這些不肖子孫,皇上沒有多加追究,已經是趙家之幸,臣,叩謝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