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說，可是顧涵周身氣勢寒意越發濃重起來。
“讓你們去請六殿下過來，可到了？”
話音一落，門框就被什麼東西輕輕砸了一下。
“咚！”
又是一聲，循聲望去，謝澤沒有穿平日的錦衣華服，而是一身平民百姓裝扮，正站在院中銀杏樹上，剛剛的響動，正是用銀杏果子砸出來的。
謝澤素來在外人麵前是個老成持重的模樣，如今這般，實在是難得一見，顧涵忍不住笑出聲來。
“殿下……你怎麼……怎麼這麼來了？”
見顧涵幾乎毫不掩飾的笑，謝澤也有些不自在，從樹上一躍而下，也不說話，隻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在旁邊還沒反應過來的周管家。
就算今日形容有些狼狽，但終究是長居上位之人，周管家心神一凜，快步退了出去。
“這麼著急來找本殿，有什麼事兒？”
謝澤理了理身上的袍子，還是沒忍住：“現在京城人心惶惶，稍微有點家底的都在家中，閉門不出，你這會兒找我，害我隻能如此避人耳目。”
顧涵也收斂了笑意，二人相處，雖然看著像朋友，但本質依舊是君臣之分。
“今日之所以貿貿然讓殿下前來，是為了之前告知的藥方一事。”
顧涵在最開始用藥的幾回，發現這藥確實有效，當即就飛鴿傳書給了謝澤。
謝澤也沒有疑心，為了試藥，用城中富戶的名義，在城外施粥施藥，再讓自己的人巧裝成醫者，每日探看飲藥之人。
發現確實有效之後，才將施粥施藥的棚子改成了丞相府的名號，不然，顧涵一直稱病在家，又怎麼可能再安排人到城外施粥？
“你給的那藥方確實不錯，如今，咱們施藥的那一塊，已經有好幾個人逐漸好轉，再吃上幾副，估計就能痊愈了。”
謝澤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擰緊眉頭：“咱們當初不是說好了，這藥能把人治好再說嗎？怎麼又急匆匆的找我過來？”
這話隻是說的好聽，當時他們二人所說的計劃，是讓京城天花嚴重一些之後，在散播一些流言，而後由謝澤出麵，感染天花，吃藥而愈，再獻上藥方。
如此這般，可比直接把藥方獻上去好得多了。
“自然是事情有變。”
顧涵之前藥房裡的事情又說了一遍，“趙家的這位姑娘可當真是女中諸葛，拿了我的藥，不知去做甚，但終歸還是要提防些好。”
“咱們的計劃，需要提前了。”
謝澤神色一冷，深深地看了一眼忠勇候府的方向，不知想到了什麼，淡笑一聲，衝著顧涵點了點頭。
“本殿明白了，你也做好還朝準備。”
因為京城有了天花的緣故，除了太醫院，一日日不得有人離開之外，朝中所有官員，都變成了五日一朝。
如此一來，趙若染這邊就有了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