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涵快步離去，謝晉暢快一笑，抬手招來管事的。
“底下的這位姑娘彈得不錯，今日魁首就給了她吧。”
言語一畢，手一拋，就是兩個金錠，管事的忙不迭的接了，一時間喜笑顏開。
這場比試，原本就是京城裡一個貴人提出來的，也沒有非要指定誰奪得魁首，台下這位姑娘確實技藝不俗，看在這兩個金錠子的麵上，就是來了魁首也無妨。
“多謝爺！爺您真是火眼精金！這前麵的也沒幾個比得上眼前這位姑娘的，既然爺出手這麼大方，看著這位姑娘還是未出閣的樣子，可要小的派人傳句話？”
眼前這位爺，非富即貴，正在彈琴的這姑娘報名時說自己出生商賈，又是外地人士，若是能夠跟在這位爺身邊，自然也不算辱沒了。
能夠促成一段佳話，對他而言，也少不了好處。
“行了，彆在這兒動心思了，彆怪爺沒提醒你，下麵這位姑娘，你們雪月樓可惹不起，爺就是做個順水人情，你們可彆會錯了意。”
短短幾句話，上位者的威勢就顯現出，管事的慌忙垂頭，再不敢言語。
且說沈青霜這邊，一曲罷了，滿背都忍不住出了冷汗。
倒不是因為大庭廣眾獻藝過於緊張，而是剛才她打眼一看，像是看到了顧涵都影子，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漏了一拍，好想強撐著把這曲子彈完，麵色已經煞白。
“恭喜這位姑娘，魁首已出！”
才剛剛彈琴完畢，一旁的管事的就連忙上前來，沈青霜還沒有下台去，就得了魁首，麵上一時間不知作何形容。
若沈青霜是最後一人，那倒也說得過去，隻是後麵分明還有好幾個人，都是妝發嚴整的模樣，所有人都躍躍欲試，想要在這個台上一放光彩，為自己後麵謀奪更多的生路。
結果還沒開始呢，舊聽聞今日魁首已出，台下頓時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各種不善的目光都牢牢鎖定在沈青霜身上。
“這……”沈青霜腦袋裡還是在想著剛才的影子，想要推拒，卻被管事的一把拉上前幾步。
“這位姑娘的琴藝大家方才都有目共睹！想必是師從大家，又苦練數載，方才有此技藝！這魁首，當之無愧！”
管事的一拍手，就有幾人端著托盤上前來，上頭的錦布一掀開，就見滿是耀眼光澤。
“之前有言在先，獲魁首之人，得珍珠二斛，黃金百兩！這位姑娘，您隻需要在當堂獻藝一首，這些東西可都是您的了。”
管事的笑容溫和，眼前的珍珠黃金熠熠生輝，沈青霜略微垂著眼，這些東西……幫得上那店鋪果林一年的收益，隻是一個影子罷了，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呢。
如此想著，麵上漸漸安定下來，便也不說話，隻是理了理麵紗，一曲瀟湘水雲，樂聲漸起，當真仿佛置身於瀟湘湖邊，薄霧飄渺，碧波蕩漾，煙雨朦朧，輕柔哀婉。
承轉啟合，樂聲不知何時，忽然一變，大氣磅礴，仿若雲水翻騰，讓人心中哀怨，一掃而空，忍不住泛起幾分抵抗世事的勇氣。
低音再現，若隱若現的琴聲之後，忽然變得清脆快速，仿佛水雲奔騰，熱烈奔放，手上動作越來越快，琴聲便也越來越激昂，恍惚之間好像真的看到了天光雲影，瞬息萬變，讓人心底陡然開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