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裝暈逗一會兒沈青霜，但眼看著她哭得越來越凶，聲音野越來越顫抖，顧涵隻好睜開眼虛弱又帶著調笑地說道，“若是再讓你哭一會兒，我沒摔死也要被你的眼淚淹死了。”
“相爺！”
原本還在抽咽的沈青霜見顧涵醒了，驚喜地瞪大雙眼，又大又圓的杏眸裡還含著水光，濕漉漉的像隻無辜的小鹿。
她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小心翼翼地托著顧涵的身體，幫他坐起來。
“相爺你感覺怎麼樣，所幸這懸崖上遍布藤蔓與崖柏，層層阻攔替我們減少了墜落的衝擊。”
顧涵靠在沈青霜略顯單薄的臂膀上，抬起頭環顧四周，他們落到了玲瓏山的一處山澗裡，麵前不遠有條蜿蜒的清溪，而他們正處在淺灘邊上。
本想著再休息一會兒，但沈青霜看了一眼水流的方向和身下的石子灘，“相爺，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我過去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把顧涵放下，走到溪流水邊，仔細觀察河床的沙石和兩岸的植被，緊接著她深吸一口氣，眉頭擰在一起。
顧涵不知道她在張望什麼，有些好奇。
隻見她回來攙扶起顧涵準備離開。
“相爺，這溪水清澈見底但無泥沙和小魚小蝦，兩岸石壁從地麵往上半人高都很光滑且沒有植被生長，可見這裡應該時常有大量河水流通，可能現在看著清淺但說不準什麼時候上遊就發水過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得趕緊離開。”
沒想到平日裡見她沒心沒肺隻癡迷舞藝樂曲沒想到還懂得這麼多，顧涵不禁對她刮目相看，“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以前家裡還沒沒落的時候，我爹曾帶我在外遊曆，親眼見過這樣的情況，後來便記在心裡了。”
提及過去，顧涵本以為她會感時傷懷，正準備為自己揭她傷疤的舉動道歉時，卻見她揚起樂觀的笑容，“好在以前有經驗如今派上大用場。”
沈青霜總是這樣，在彆人都以為她會悲傷會脆弱的時候反而越發堅強積極，但顧涵卻沒有因此而放下歉疚，心裡更多的是對她的憐惜與心疼。
他沒再說話，玲瓏山多密林，清溪隔開兩岸，走出了危險的水域後沈青霜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
“相爺，你拿個主意吧，我們往哪邊走。”
顧涵抬頭望著兩岸的樹林，“我們往南去。”
“南？”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又在山澗下沒辦法用太陽來定位方向，沈青霜愣住。
“樹木喜光，所以南麵的樹林相較之下會更茂密，你看兩岸對麵明顯比我們這邊茂盛許多，現在天色不早夜裡野獸出沒不安全，我們得快點找到安身的地方。”
顧涵因為受傷比沈青霜嚴重些所以體力還沒恢複，隻能靠著沈青霜攙扶，但他又不肯勞累著她，一直強撐著前進。
直到沈青霜發覺，強勢地攬著他的肩膀，將他的大半重量壓在她身上。
“相爺彆小瞧我，跳舞是個廢體力的活，雖說我不及男子但架著相爺綽綽有餘。”
“你啊，就會逞能。”
拿她沒辦法，顧涵隻能認下，但她腰腹發力帶動著後背與肩頸，走了將近半個時辰之後，她背後暫時愈合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浸透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