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腹侍衛躲在旁邊不敢上前,隻能等謝晉脾氣平複了些才敢說話,“殿下,我們隻需要讓太醫們到不了青州城,那顧涵還是必死無疑不是嗎?”
謝晉反應過來大笑道,“本殿下怎麼沒想到,隻不過禦林軍是宮中禁軍各個身手了得,那群連顧涵都殺不了的酒囊飯袋能解決他們嗎?”
“更何況,顧涵青州遇刺已惹得父皇龍顏大怒,一定會嚴查此事,這個節骨眼上還敢對太醫下手,那就不是殘害朝廷命官這麼簡單了,而是藐視皇權意圖謀逆。”
他雖有奪嫡的野心,但是也沒準備著現在就跟聖上攤牌,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侍衛又提議道,“殿下可以不往取人性命的方向想,除了人禍不是還有天災嗎?”
“就按你說的去辦。”
謝澤在京城外城的城門上目送著秦雲與禦林軍護送三位太醫遠去,“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自求多福吧。”
遠在青州的顧涵守在沈青霜的床邊日夜不離,生怕自己一時沒看顧到她的情況就出現惡化。
自從秦雲走後,他日日翹首以盼,可三日過去都沒能等來太醫。
老大夫最後一次給沈青霜金針刺穴的時候,神色凝重地對顧涵說道,“相爺,老朽的金針隻能再用這一次,不然姑娘的心脈會大為受損,即使解毒也將病痛纏身英年早逝。”
顧涵幾近絕望反而越發理智,“她的心脈還能堅持多久?”
“最多七日。”
這些日子,沈青霜就靠著各種珍惜的藥材配著老大夫的金針吊命,不能進食隻能強行灌米湯下肚。
顧涵像當初她渡藥那樣,將米湯一口一口渡給她。
原本在山中求生時就時常餓著,如今再一折騰,沈青霜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透著病態的乾癟。
“求求你再堅持一下,太醫很快就來了。”
又過一日,顧涵終於按捺不住派人去路上打探消息,結果得知京城與青州互通的官道發生塌方,太醫們隻能從另一座城繞路過來,需得多費近半月的時間。
“不行,我等不了這麼久!”
沒想到天不遂人願,沈青霜的死似乎避無可避,顧涵多年不曾感受到現在這般無力。
“當初我護不了親族,如今我也護不住你嗎,為什麼上天總是這般待我,讓我親眼看著摯愛之人離去而不得挽留?”
他伏在沈青霜的身上,眼淚奪眶而出,緊咬著下唇才沒有嗚咽出聲,淚水在錦被上洇出一片水漬。
另一邊,禦林軍和太醫們原本快馬加鞭奔赴青州,行到山路上突然聽見山上傳來轟隆的巨響,其聲之大像是晴天霹靂,緊接著地動山搖。
禦林軍反應過來立刻驅車駕馬退出山路回到寬闊的官道上,眨眼間山坡垮塌,泥土裹挾著巨石、樹木滾落下來,將前方的山路掩埋得嚴嚴實實。
“這下可如何是好啊!”
秦雲急得跳下馬,“此地幾日不見大雨怎麼會發生塌房?!”
“秦侍衛,這塌房的規模來看,想恢複通行至少要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