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之後,周小娘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裡,自己的臉上紅白交錯有些地方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似的。
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不摸還好,指腹剛碰上就傳來刺痛還有些癢。
“快去請大夫來!”
“是,姑娘!”
大夫登門之後,先是仔細瞧了瞧又診了她的脈象,緊接著詢問她,“姑娘近日可有吃什麼以往不曾吃過的東西?”
回想之後,周小娘搖頭否認。
“那臉上的胭脂水粉可換了新花樣?”
不是內服出了問題那肯定就是外用。
提到胭脂水粉,周小娘恍然大悟,連忙讓丫鬟把賀小娘給她的那套悅容閣的胭脂水粉拿了出來。
“您瞧,我近日確實換了胭脂水粉,可是悅容閣的東西怎麼可能會爛臉呢?”
大夫接過來在手上撚了撚放在鼻子下麵輕嗅,“我建議姑娘還是去悅容閣問問吧,應當是這些東西的問題。”
開了幾副外敷內服的藥送走了大夫之後,周小娘蒙上麵紗帶著丫鬟和瓶瓶罐罐直接去了悅容閣。
即使是冬天姑娘夫人都不大出門的時節,悅容閣的生意依舊熱火朝天,周小娘直接將那套胭脂水粉拍在櫃台上,“叫你們掌櫃的出來,悅容閣店大欺客,賣的東西讓人爛臉!”
招待見識多了,為了不影響其他的顧客恭敬地要帶著周小娘去會客室小坐等候,然而周小娘並不吃這一套,趾高氣揚地就要在大堂等。
沒辦法,招待隻能讓夥計去請掌櫃的。
“發生什麼事了,我看看?”
周小娘掀開麵紗,怒不可遏,“你瞧瞧,我的臉傷成這樣該怎麼賠?!”
了解來龍去脈之後,掌櫃的先是仔細端詳了瓶瓶罐罐的外表和封條,緊接著觀察裡麵的色澤質感和氣味,蹙起眉說道。
“這位姑娘,你拿來的並不是悅容閣的胭脂水粉,你如果不能證明是從悅容閣購買的,那我們就要視你為勒索欺詐了。”
周小娘愣住,“不可能,你憑什麼說不是悅容閣的?!”
掌櫃的耐心為她解釋,“這些顏色與瓶罐不是一套的,而且悅容閣的胭脂水粉都保留著花草的自然香氣,芬芳宜人,而姑娘拿來的卻是粗製濫造的仿款聞著很刺鼻。”
“悅容閣的封條是用朱砂紙疊著黃麻紙壓在一起而不是染色,字是純手寫的所以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封條,而這些一看就是印刷上的。”
聽完這些周小娘整個人如遭雷擊,店裡的其他客人紛紛笑話她原來是個不懂行用假貨的還敢來悅容閣碰瓷。
受不了這種輕辱,周小娘讓丫鬟一股腦把胭脂水粉裝起來,逃也似地回了相府。
“姓賀的,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