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府上到書房去尋顧涵就被清旭攔在門外。
“沈小娘先請回吧，趙小姐來了，正和相爺在書房裡議事。”
“是沈小娘在外麵嗎，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話，外頭冷讓她進來吧。”
書房裡傳來趙若染故作體貼的聲音，緊接著顧涵的聲音跟著響起，“讓她進來打擾我們二人獨處做什麼，左右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不了你重要。”
“相爺這是說得哪裡話，萬一真是什麼要緊的事呢，等我喪期滿了你我二人以後有的是時間朝夕相對何必貪這一時呢。”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趙若染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隻是為了刺激沈青霜罷了。
顧涵自是聽得出來，但為了大局也隻能順著她說那些傷人的話。
聽到這些沈青霜原本上挑的嘴角肉眼可見地落了下來，神色低沉了一瞬，對清旭說道，“沒事登相爺方便了我再來吧，綠雲，我們走。”
清旭看著沈青霜略帶落寞的身影遠去，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氣，相爺這般當真是辛苦極了，也是委屈了沈小娘。
回到自己的院子，沈青霜有些鬱鬱寡歡，趴在桌子上掀著先前借著靈感編出的《孤鴻》舞的舞圖。
綠雲知道她為什麼不開心，端了一碗糖水過來，“姑娘，這是今天廚房送來的酒釀圓子，天冷吃這些能暖暖身子。”
“姑娘莫怪奴婢多嘴，既然身在相府裡，有些事還是早些麵對適應的好，奴婢次次瞧著姑娘為這事黯然神傷心裡便難受得厲害，可是奴婢也沒有法子。”
“正如姑娘先前所說，有了錢才是正經的，隻有錢才永遠是自己的，男人嘛三妻四妾在這世上千百年，且不提門當戶對之說，就是兩人情深意切也難保將來有人不會變心。”
綠雲雖然是丫鬟但對情愛之事看得倒是通透，世間男歡女愛那都是有錢有閒的人才配擁有，她這種隻為生計而活的丫鬟哪裡會想這些。
沈青霜沒有落淚，無形的眼淚流進心底，她直起身子打起精神來，“你說得對，我也是時候該往前看才是。”
《孤鴻》舞現在還隻是粗略的編排，有些地方還是需要再反複打磨，這次的冬日沒人再克扣她的煤炭，屋子裡雖然沒有地龍但也暖和得很。
換上輕便的舞衣，沈青霜在騰出來的練舞房裡蹁躚起舞，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黃昏霞光漫天似將山河點燃，孤身的鴻鵠不知從何處來蕭瑟的往夕陽落下的方向飛去。
轉而來到了大雪紛飛的冬日，鴻鵠本該尋溫暖之地，但它為著心中所向遍行天地之間，頂著飄雪與寒風，堅毅而不屈。
沈青霜的《孤鴻》舞讓人覺得自己是那天地間孤寂而執拗的孤鴻又覺得自己是漂遊在它身邊的旁觀者。
不得不說，沈青霜在舞藝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假以時日便可登封於宗師之列。
“姑娘的舞看得奴婢心神為之一振，可惜奴婢才疏學淺誇不出什麼話來。”
可是麵對綠雲的讚揚，沈青霜卻並沒有覺得有多高興。
“還是有許多欠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