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沈青霜沒什麼睡衣,坐在桌前點著燈翻看《孤鴻》舞的舞圖,卻聽見有人輕輕叩響了她的窗棱。
“誰在外麵?”
“是我。”
推開窗子,顧涵披著大氅攜衝人的寒氣準備跨進來,沈青霜有些好笑地幫他拿開桌子上的東西,持著燈台映亮了他的眉眼。
“相爺夜半三更不睡覺偷偷摸摸地來我這兒做什麼?”
顧涵站定關上窗子,掐了一把她的臉,他的手是冷的,冰得沈青霜打了個冷顫,顧涵方才收回了手。
“自然是來給你送好東西的。”
他揚了揚手裡的曲譜,沈青霜當即便明白了那是什麼東西,眼裡亮起欣喜的光來。
“是《孤鴻》舞的伴奏!”
可是顧涵存了心逗弄她,高舉著曲譜任憑她如何跳起來抓都不肯讓她得手。
沈青霜哼了一聲,坐在椅子上側過身去甕聲甕氣地說道,“相爺不是誠心想給我就直說,又拿我找樂子,當真沒趣。”
瞧見佳人生氣,顧涵依舊沒有退讓,反倒順勢提出了個要求,“小娘子想要總得給我些好處來換不是?”
“相爺又想要什麼好處?”
“你將《孤鴻》舞跳與我看看,若是我高興了就把曲譜給你。”
可是沈青霜這次有了脾氣,不肯鬆口給他跳舞。
“你若是不想,那我就將這曲譜丟進火爐裡燒了,反正我已經熟記於心用不著看。”
說完他作勢就要把曲譜丟進火爐裡,嚇得沈青霜也不生氣了趕忙去攔著他。
“哎呀相爺你怎麼這樣,我給你跳還不行嗎?!”
沈青霜認命了,拉著顧涵到練舞的房間去,點上四周的燈火,翩翩起舞。
顧涵則坐到琴前,按著淩周給他的曲譜,悠揚的琴聲從琴弦之中傾瀉而出。
跳著跳著,沈青霜突然停了下來,微微蹙著眉頭走到顧涵的身前,“相爺的琴藝雖說高超,但是奏出這曲來有些過於磅礴失去了《孤鴻》舞的本味,還是先前的笛聲更合適些。”
沈青霜從擺著樂器的架子上取下一支笛子遞給他,“我這笛子雖說不是什麼名家所製但音色也足夠用,相爺先試試吧。”
顧涵硬著頭皮接過沈青霜手裡的笛子,他隻擅琴而不怎麼碰過笛子,根本吹奏不出淩周那樣的水準。
沒辦法,他隻好磕磕巴巴得吹響,但真是嘔啞嘲哳難為聽,沈青霜有些意外,“相爺今天是怎麼了,先前不是吹的好好的?”
“莫非相爺是不敢當著我的麵吹,不好意思了?”
沈青霜笑著以為顧涵因為害羞而失了水準,沒想到他也有這麼窘迫的時候,便笑話他。
眼看著瞞不下去,顧涵放下笛子開口說道,“先前為你伴奏的並不是我,這曲譜是我派人查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