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霽當時就明白了沈青霜的意思，捂著嘴輕輕咳嗽了兩聲，尉遲老夫人轉頭看他又看了看一臉局促的沈青霜，笑了笑，“那老身就先去敬香了，顧夫人慢走。”
“尉遲老夫人慢走。”
沈青霜鬆了口氣，跟著老夫人回相府，因為老夫人受不得顛簸，所以馬車在街上緩慢地行駛著。
掀開一角車窗簾透氣的沈青霜瞧見一個看著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正跪在街邊乞討，衣衫襤褸蓬頭垢麵隻有那雙眼眸熠熠生輝。
透過那雙眼眸，沈青霜似乎看見了曾經的自己，她叫停了馬車。
老夫人疑惑，“沈丫頭，怎麼了？”
“瞧見個可憐人，老夫人先回府吧，妾身隨後就回去。”
說完她就下了車，走到那個小姑娘的麵前，老夫人隔著窗子看她也就由著她去了，“果真是個善良的丫頭，我們走吧。”
沈青霜俯下身子，看了眼小姑娘麵前空無一物的破碗，臨近年關誰家也不願意沾染這樣的晦氣，連一枚銅板都沒人施舍。
小姑娘抬起頭看她，“姐姐，行行好吧，我好冷、好餓。”
“你沒有父母親人了嗎？”
小姑娘點點頭又搖搖頭，沒說話。
原本想著施舍她一些銀錢，但又看見不遠處的其他乞丐正貪婪地盯著這邊，沈青霜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如果自己現在給了錢估計前腳剛走後腳小姑娘就要被他們搶奪，最後還是分文未得。
放進錢袋子裡的手又收了回來，對小姑娘說道，“那你願意跟姐姐走嗎，以後不再當乞丐？”
“真的嗎？”
小姑娘的眼裡亮著驚喜與希冀，她下意識想用手去抓沈青霜的衣袖，但又不好意思地在衣襟上反複擦著最後背到身後去。
沈青霜憐惜她，正巧錦霓衣坊離這附近不遠，拉著小姑娘的手離開。
一路上小姑娘都用感激的目光瞧著她又羞怯地不敢跟她搭話。
到了錦霓衣坊，淩依正在櫃台後麵看賬本，看見沈青霜來了，放下賬冊出來迎她，“青霜，你怎的來了，這小姑娘是？”
“路上撿的，我這身份將她貿然帶回相府於禮不合，便想著安置在衣坊裡，等年節那幾天勞你們帶著她同過了。”
淩依捏了一把小姑娘的臉，“可憐的孩子，我先帶你去後院梳洗一下，現在生意緊沒辦法給你量體裁衣，就拿店裡的樣衣湊合著穿吧。”
“淩薇，去給東家倒茶上點心。”
招呼師妹招待沈青霜，淩依領著小姑娘去了後院。
沒多久淩依突然臉色尷尬地出來，叫了一個來店裡幫忙的師弟進去。
“發生什麼事了？”在沈青霜身旁坐下，淩依將方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她給小姑娘脫衣服的時候，小姑娘死死地抓著衣服，怎麼也不肯讓淩依幫忙，一番拉扯之下，淩依才發現小姑娘竟然是個“小男孩”！
“啊這，既然都帶回來了，是男是女無所謂。”
小男孩身體瘦弱，頭發又因為沒有打理而蓄得很長，也不愛說話，認錯也情有可原。
“問清楚他的身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