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霜前半夜時不時地囈語，可見她睡得很不安穩，顧涵怕她夜裡出了什麼事便寸步不離地守著，直到後半夜她平穩下來才放下心來，在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海棠苑。
連著喝了幾天的藥，沈青霜依舊病殃殃的整日裡渾渾噩噩打不起精神來，綠雲和藍安鬥很擔心她，罵著那個大夫是個庸醫。
“既然大夫都說我脈象沒有什麼問題，那我總不能亂吃藥吧，你們彆胡思亂想了，讓我好好休息一會兒。”
說著說著，沈青霜又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綠雲和藍安瞧著很是反常的沈青霜，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悄悄找上了顧涵。
“相爺，我家小娘從年節宴上暈倒到現在，還是病殃殃的，您還是再請幾個大夫給我家小娘瞧一瞧吧。”
顧涵手裡的筆都沒停頓一下，語氣平淡地說道，“相府不是什麼人都能出入的，你們帶著沈小娘去外頭看看吧，濟世堂名醫雲集是個不錯的去處。”
綠雲還想說什麼被清旭給攔了下來，委婉地將她送了出去，“相爺有公務在身抽不開時間，你們就彆再因為這點事麻煩相爺了。”
綠雲有些委屈，“可是濟世堂平日裡接待的要麼是高門顯貴世家大族要麼是富甲一方的皇商，我家小娘如何看得起濟世堂。”
“相爺這不是明擺著打發我家小娘？”
藍安為沈青霜打抱不平，然而清旭板著臉冷聲說道，“你們兩個丫鬟慎言，若是觸怒了相爺，恐怕沈小娘也未必保的了你們。”
“藍安，彆說了，我們還是帶姑娘去碰碰運氣吧。”
轉了好幾家藥鋪和醫館，最後得出來的結論都大差不差，沒辦法兩個丫鬟隻能帶著不情不願的沈青霜去了濟世堂，然而剛報上名來，就見原本還不屑一顧的招待立馬換了副模樣，將她們迎了進去。
濟世堂不愧是京城裡專供貴族富商的藥房，裡麵的裝潢堪比相府，一進門便是撲麵而來的藥香，大堂裡打掃的一塵不染，五個堂口坐著五位出診的大夫，他們的桌上放著他們的名字。
沈青霜來得巧，五個堂口都沒人來問診。
掌櫃瞧沈青霜是個眼生的，便問領她們進來的招待怎麼回事。
“掌櫃的，這位是相爺府上的小娘，相爺提前派人過來留過話的，相爺說了隻管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費用都記在相府賬上。”
掌櫃的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也換上笑臉，“姑娘這邊請。”
顧涵平步青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皇帝新晉的寵臣，雖然家族式微但還是有不少人想著巴結他。
沈青霜和兩個丫鬟都有些疑惑，這不該是以勢利眼出名的濟世堂該有的態度啊。
“姑娘請坐，這位是我們濟世堂有名的婦女聖手宋大夫，女子身上的疑難雜症沒有她解決不了的。”
“嗯，多謝。”
掌櫃的離開之後，沈青霜將自己的病況告訴宋大夫，宋大夫為她號脈，倒是當真看出了些不對勁，可是她從未見過這種情況，搖了搖頭。
“姑娘的脈象很像是氣血虧空導致的，但姑娘的麵色和其他方麵來看又不像，我行醫十數載當真沒見過如此，或許是姑娘體質特殊才有所變化，我先為姑娘開個補氣血的藥方喝上些日子觀察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