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麼需要的，近來京城不太平，實在不行就彆回宅子來了，師妹們就在鋪子裡住，師弟們就在西郊那邊住著。”
“勞東家還顧著我們。”
淩依不在，淩周身為大師兄自然不能再裝死，必須得挑起來大師兄的擔子來，不再刻意避著沈青霜。
“淩周公子客氣了，不過是回報當初的救命之恩而已。”
沈青霜抬眼目不轉睛聚精會神地看著淩周，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童年記憶裡已經有些模糊的影子。
淩周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側過身去，“東家這身打扮定是背著相爺出來的，喝杯茶就回去吧。”
“我才剛來，淩周公子就下逐客令是不是有點太不客氣了。”
兩人走到前廳，有師妹過來給沈青霜斟茶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個來回，識趣地退下了，順便驅散了門外看熱鬨的師弟師妹們。
沈青霜率先打破僵局，“竟是沒想到淩周公子原是故人，倒是怪我一直沒能認出來。”
“東家，你都知道了。”
“是啊，時隔多年竟是因此際遇再次相會，你到了擎雲觀做弟子，想來定是發生了極大的變故吧。”
“嗯，被仇家盯上全家隻剩下我一個，流落到青州被雲遊在外的師父撿回去，我也不知道你會遭遇那些，沈伯父也已經——”
“都過去了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淩周落寞地低下頭，“嗯，不提了。”
聯想起之前的事，沈青霜啜飲了一口茶，發現是江南那邊的陽羨雪芽，有些驚訝，這茶是她爹曾經最喜歡喝的。
“我先前在鏢局做鏢師，與鏢頭關係不錯，先前他去江南一帶走鏢我托他帶回來的，想著你離開家鄉若許年喝點陽羨雪芽也能有所慰藉。”
“原本是想托師姐送到相府去奈何沒了機會，你這次來便帶回去吧。”
“七師弟，將那罐茶拿過來一會兒東家要帶走。”
遠遠地衝外頭喊了一聲，七師弟應道，“是，大師兄。”
陽羨雪芽並不是多便宜的茶種，古有“天子須嘗陽羨茶，百草不敢先開花”一說，即使因為種得多價格不再那麼高昂，但最好的陽羨雪芽也是送進宮裡給聖上品嘗的貢品。
沈青霜看著茶幾上放著的精致的茶罐，能料想到它的價值。
“淩周公子，不必這麼破費。”
兒時一彆，即使今朝重逢，也熟絡不起來了，沈青霜話裡雖親切但也透著股疏離。
淩周心下酸楚，麵上卻不顯分毫。
“先前在風雪夜裡圍牆外邊為我伴奏的人是你吧。”
顧涵不善笛音，而淩周又持著她曾經贈予的笛子，她早就知道若當真是青州追來的刺客哪裡會有閒心連著幾個晚上躲在暗處為她奏響笛音，不過是顧涵為了唬住她編的謊話罷了。
“是我，水雲間第一天開張的時候我在雲湖水榭遙望著，我很高興我的曲子能幫到你。”
“你其實不必為我做這麼多。”
被旁的男子這樣惦念著，雖說是青梅竹馬但沈青霜還是覺得這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