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霜雖然根本不認得這位從老家來投奔她的錢嬸子，但顧涵給她提前透了底，在人前倒也裝的滴水不漏。
“相爺真是大善人，願意收留我這無依無靠的老婆子來府上當嬤嬤，奴婢謝過相爺的大恩大德！”
“你既然是沈小娘的遠房嬸子，所以雖在相府當值但並不會給你立奴契，什麼時候想離開相府都可以，是自由之身。”
“今後你就在海棠苑當值，侍候沈小娘左右吧。”
“是，相爺。”
錢嬤嬤就這麼光明正大順理成章地留在了沈青霜的身邊，開始每天給沈青霜傳授管賬的要訣，順便幫她梳理賬目。
好在沈青霜也是個頗有悟性的，學什麼都很快，深得錢嬤嬤的欣賞和慰藉。
因著城中太陽複國教的猖獗，與淩依一樣知道內情的淩周很擔心沈青霜會因為雇傭了他們而受到牽連，也不敢讓師弟們再頻繁往返於京城內外。
於是他帶著師弟們留在了西郊的小院裡，並且從學堂將淩齊接了回來以家中有事為由請了很長的假。
“師兄，我們不再見一麵師姐們和沈姐姐嗎？”
等出了京城，淩齊乖巧地抬頭看著淩周，淩周聽後頓住，“師姐們在衣坊照常替沈姐姐做生意才更安全，如今的大師姐已經不是我們想見就能見到的了，不過待到京城的風波過去，大師兄找機會讓大師姐回來與我們見上一麵。”
“好。”
淩周帶著師弟們留在了西郊，賬冊以及西郊佃戶需要的農具、房屋的修繕款單便由清顏幫忙交給沈青霜。
沈青霜對此並沒有太過在意，“留在西郊避一避也好，眼下確實不宜留在京城裡。”
顧涵下查看回來的時候，消失許久替他暗地裡查探的近衛悄悄走到他身邊，“相爺，屬下們查到了新的線索。”
待到進了書房，顧涵讓清旭在外頭守著，“說吧，都查到什麼了。”
“回相爺，屬下們查到了前朝皇室遺孤，年紀最小尚在繈褓中的小皇子被於宮人換了出去，改名換姓流落人間才逃過一劫，而那個前朝遺孤正是被擎雲觀青留道長所收留。”
“而青留道長的十三名弟子中，隻有年紀最小的淩齊各個方麵都和調查到的消息一致。”
想起當初並沒有怎麼留意過的孩童，顧涵隻記得那孩子的頭發是琥珀色有一雙在陽光下會透出隱隱約約碧色的眼睛。
前朝皇帝有一個妃子是大洋彼岸某個國度送來的公主，膚白似雪碧綠的眼眸與金色的頭發，如此想來淩齊或許就是那位妃子的孩子。
“眼下擎雲觀的弟子們都身在何處？”
“回相爺，男弟子們都在您賣給沈小娘的西郊那邊，女弟子則都在錦霓衣坊暫居。”
顧涵想了想，“去將他們的大師兄淩周帶過來，不要驚動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