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涵的身體肯定是沒有問題，但這種事哪裡說什麼便是什麼，還是得等著機會到來的那天。
先前沈青霜隻顧著改善自己的現狀，為自己的夢想與方向努力，完全沒有往生育子嗣的方向去想，突然這麼一提她竟是緊張了起來。
“姑娘您這是怎麼了，看樣子有心事？”
“綠雲你說，做母親會是什麼感覺呢？”
她現在還是大好的年歲，雖然同齡裡大多嫁為人婦生兒育女，她對母親的印象隻停留在已經模糊不清的童年裡，那個溫柔又美麗的女人。
她若是來日也做了母親，會和她的母親一樣嗎？
“奴婢不知道，奴婢聽奴婢的娘說生孩子就是從鬼門關前走一遭，出了一點岔子就會一屍兩命，能母子平安的都是幸運的人，但即使這樣她還是不後悔因為那是她的骨肉。”
藍安在旁邊插嘴說道，“奴婢曾經見過同村的婦人生產，血水一盆接一盆的往外倒，那婦人的嘶喊和哭嚎聲隔著好幾戶人家都能聽見，駭死人了奴婢可不敢生孩子。”
沈青霜沉默不語，顧涵會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嗎，她的孩子會不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是小娘生得，歌舞生意出身之女的孩子也一樣下賤？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做好當一個母親的準備，而顧涵或許也並不願意現在就做父親。
回了海棠苑準備東西的路上，遇上了下朝歸來的顧涵。
“我聽下人說，你來我院中等過我，可是有什麼事？”
清雨先前跟顧涵透露，沈青霜給他親手繡了一個荷包，他心裡挺期待的，但沒有明說。
沈青霜下意識地將袖子裡的荷包緊握在手中，上麵繡著的是一對大雁，象征著忠貞不渝的愛情。
娶正妻過門時，要三書六聘，大雁便是聘禮之一，而她不過是個侍妾將來最多也不過是個側夫人，哪裡配用得大雁呢。
若是送出去隻是自取其辱罷了，她搖搖頭，“沒有，隻是燕小娘病了這麼久，想問相爺要不要去看看？”
“就隻是為了此事？”
顧涵不相信。
“嗯，老夫人讓妾身去給燕小娘準備些東西送過去，先走了。”
說完沈青霜就逃似的帶著兩個丫鬟跑了，留下顧涵期望落空，一臉悵然地站在原地。
同樣等著顧涵下朝的馮小娘得了消息立馬就趕過來了，正巧撞見這一幕，她走上前柔情似水地說道，“妾身等相爺許久了，這是妾身為相爺繡的帕子，還望相爺不要嫌棄。”
拿出帕子的時候，還不忘“不經意間”露出手上被針紮的傷痕。
原本想拒絕的話因這傷痕也停在了嘴邊，想著總歸是一份心意，顧涵接過手帕，“馮小娘有心了，下次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