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螃蟹固然多，但講究現吃現熱，所以白燕燕吃螃蟹的速度比上菜的速度還快，手邊很快就堆了一摞螃蟹多殼子和殘渣。
京城中的大戶人家基本上吃蟹都用專門的“蟹八件”來吃，白燕燕用著生疏也就吃得不細致，糟蹋了不少，嚷一旁的白小娘覺得丟儘了臉麵，悄悄提醒她。
“你吃慢些，沒人和你搶，像是個街邊討食的乞丐一樣。”
白燕燕被訓責，隻得不情不願地放下手裡吃了一半的螃蟹。
老夫人自然注意到她們，笑嗬嗬地說道，“一年也就這一次，多吃些也無妨，隻是吃太快傷胃口，慢慢吃。”
白小娘有些羞愧，瞪了白燕燕一眼，真不知道父親與大夫人將這蠢貨送來究竟能成什麼事，不過她現在酒儘情的犯蠢吧，馬上她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沈青霜坐在老夫人的身旁，一直貼心地幫老夫人剝蟹，曾經在家鄉時總吃的玩意兒，來了京城之後爺許久沒有再嘗到了。
老夫人吃了兩隻螃蟹又吃了幾口螃蟹混著其他食材做的菜肴羹湯，便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嘴，“我吃好了，先回房裡歇著，你們繼續。”
“母親慢走。”
“老夫人慢走。”
正當老夫人走到飯廳門口的時候，就見原本狼吞虎咽的白燕燕突然用手扼住自己的喉嚨，拚命地想要大口呼吸，麵色先是漲紅隨即又憋的青紫。
沈青霜最先反應過來，“是不是吃得太急噎住了，快用水送下去！”
白小娘離她最近，連忙端起茶盞往白燕燕的嘴邊送，被白燕燕一巴掌揮到地上，白燕燕此時眼睛爆凸布滿了血絲與淚水，嘴角開始泛出白沫。
她朝著顧涵的方向張大嘴巴似乎要說些什麼，但下一刻她猛得吐出一大口暗紅得發黑的鮮血緊接著重重地倒在桌子上，嘴裡湧出的粘稠的血液在桌麵上洇開了一大片。
老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連忙讓顧嬤嬤上前查探。
顧嬤嬤小心翼翼地將手指伸到白燕燕的鼻子下麵，先是一驚隨即麵色沉重地說道，“燕小娘她，死了。”
“什麼？！”
變故突如其來，在場的人都驚詫不已，顧涵畢竟經曆的多，他從白燕燕青紫的臉和嘴唇以及吐出的烏黑鮮血這些線索裡，便猜到白燕燕是死於毒殺。
“清旭，去讓人將相府的所有出入口封鎖，隻許進不許出，這張桌子上到一切東西都不要動。”
“然後去請仵作來。”
接著顧涵對老夫人說道，“母親受驚了，您先回房去，此事讓我來處理。”
老夫人也是經曆過風浪的人，很快便鎮定下來，隻是麵色還有些驚詫過後的蒼白，點點頭，“嗯。”
“你們兩個也都回各自對院子去，看管好丫鬟下人，沒有本相的命令，誰都不許出來。”
“妾身知道了。”
白小娘走在前頭，沈青霜離開飯廳的時候往桌子上望了一眼，白燕燕的臉倒在桌子上，死不瞑目地雙眼流著血淚，昏暗無光的雙眸死死的盯著門口，看起來很是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