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依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喝發髻，“為首的那個是林大人家的嫡女，傳聞傾慕六皇子殿下許久，此番看來倒是所言不假，見六皇子殿下擇了我出席，便心生了嫉妒與怨懟，所以才趁著四下無人時言語辱罵我。”
“她身邊那幾個估計是些庶女，攀附她為虎作倀的。”
“宴會上人多眼雜，因我懂得醫術又會些拳腳功夫，六皇子殿下才帶我一同赴宴，以防萬一。”
沈青霜歎了口氣，她一個相府的侍妾尚且不好做，更彆提淩依到了皇子的身邊去。
官員與世家中不乏有想著將女兒作為籌碼攀上謝澤這艘大船的，雖然謝澤多番拒絕，也難免得收下幾個，安排在後宅偶爾雨露均沾以示公平。
還有那些暗地裡等著揪謝澤錯處的，若是謝澤收的女子多了還會被冠上耽於女色企圖結黨營私的罪名。
謝澤身為奪嫡之爭中比較有優勢的人選之一，自然比身為臣子的顧涵更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對了，淩周公子和淩齊現在也不知道到了何處，估計還沒有安穩下來，不然應是要來信的。”
沈青霜早先就給淩依遞了消息，淩依雖然不舍得師弟師妹們，但總歸要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讓他們陸陸續續地離開。
每隔半個月，西郊的莊子和錦霓衣坊的姑娘就走三四個，沈青霜心想著這樣也不是辦法，就從尉遲老夫人那兒又借了人手來填補空缺。
等到進了十月，擎雲觀的弟子們除了淩依之外，就全都離開京城。
“希望他們一路平安。”
提及此事淩依眉宇間不禁染上幾分愁緒，等他們都走了，她在這偌大的京城裡就當真沒有親人沒有依靠了。
“你放心吧，我給他們多結算了一個月的工錢，我還提醒了他們，等入冬之後先到一處城地落腳緩一緩，天氣回暖之後再繼續北遷。”
淩依感激地看著沈青霜，“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對我們的恩情。”
“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話，你不在我鋪子去了六皇子府後，可是與我生分了。”
因著是在宮裡，沈青霜沒多耽擱，和淩依一前一後回了大殿裡，各自回到顧涵和謝澤的身邊。
宴會上的吃食都是沈青霜平日裡見不到的玉盤珍饈，在顧涵的眼神授意下，沈青霜借此機會一飽口福。
顧涵對吃食不感興趣，混跡官場許久在宮裡也是謹小慎微沒什麼胃口，見沈青霜吃得這麼開心，悄悄將自己桌上沒怎麼動過筷子的菜品遞到沈青霜身前的小案上去。
還不忘輕聲提醒道，“吃慢著些，畢竟是宮裡，如果噎著或是打嗝都是不合規矩的，初冬寒涼這溫好的果酒雖然清香不刺口，但也不要貪杯，你喝醉之後的模樣我怕是攔不住你。”
“妾身明白。”
這次宴會的氣氛還算輕快，沒多久聖上便說自己不勝酒力，讓賢妃伺候著到偏殿去歇息一會兒，隻留下正和幾個高門顯貴家的老夫人攀談的太後。
等聖上和賢妃離開之後，眾人便鬆散下來，各自有說有笑。
沈青霜瞧見了不遠處蘇夫人和尉遲老夫人站在一處，朝她招手示意，向顧涵打過招呼之後，沈青霜湊了過去。
“這宴會屬實無趣了些，不過是些尋常的宮廷雅樂，舞也是翻來覆去的老一套，沈小娘可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