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澤對這位突然與聖上重逢的故人很是懷疑和忌憚,聖上如今年近半百,但也不該如此糊塗衝動。
那些世家大族為他添了多少助力,又往後宮裡送了多少女兒,結果一個民間女子突然出現還淩駕於他們的女兒之上,這不是打世家大族對臉麵嗎?
這讓人不禁懷疑,琴妃和謝晉是不是聯合起來對聖上用了什麼手段。
另一邊皇宮之中,聖上自從與琴妃重逢,便日日宿在為她開辟的瑰琦宮裡,她是主位也是這宮殿裡唯一的主人。
瑰琦宮,瑰是美石琦是美玉,都是形容珍貴美好的字,可見聖上對琴妃的鐘愛與偏寵。
他身邊的總管大太監也旁敲側擊地勸說他,然而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聖上這一生的理智似乎都在為如今的放縱隱忍。
“朕與琴妃失散數十年,如今才得以與她重逢,若是她願意便是貴妃之位朕也可給她。”
見聖上執意如此,總管大太監也置喙不了什麼,隻得看著聖上繼續下去。
琴妃勸慰為此動怒的聖上,“其實聖上不必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也不想讓聖上為了我犯了眾怒,不過是幾十年的分彆,我不也是挨過來了嗎。”
聖上看著琴妃腰間已經合二為一的木牌,那是他年少時親手刻的,掌心大小的桃木,上頭是略顯粗劣的並蒂蓮花,象征著他當初與琴妃兩情相悅,想與她結發夫妻的心願。
隻是當年周老夫子不願步入朝堂紛爭,也不願女兒與皇子有所牽扯,便帶著琴妃離開京城繼續雲遊,從此一彆兩寬不複相見。
原是年少有情之人,奈何有緣無分,聖上在權利的中心與頂端周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卻依舊在午夜夢回時,想起年少佳人的身影。
“當年分彆之後,父親帶我周遊列國桃李滿天下,也想過將我許給學生就此成家,然而我始終不願,幾次爭執之後父親便知道我心中始終念著聖上,便沒再提過了。”
“我一直沒有嫁人,也早就過了生兒育女的年紀,自知早已配不上聖上,父親過世之後,我便靠著兄長的幫扶與父親生前的名聲過日子,倒也不算辛苦。”
琴妃雖然年紀與聖上差的不多,但能看出來保養得很好,美人在骨不在皮,琴妃就是骨相美的那一種,年紀雖長但風韻猶存。
再加上書香世家培養熏陶的氣質,讓後宮裡的那些女人都顯得是庸脂俗粉甚是乏味,唯獨她是不可多得的清流。
其實年少情深沉澱到現在更多的是懷戀與追憶,男女之情早已沒有那麼重要,但琴妃是個聰明又有手段的人,她深知歲月磨礪之後她也已經不是聖上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但是她總會讓聖上不經意間想起過去那些失去的錯過的,於是更加珍惜她,恨不得將一切都補償給她。
“朕既然答應了你,便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朕深知你脾性,定是受了苦也不願說的,若不是你執意拒絕,朕該封你為貴妃才是。”
貴妃之位與皇後之位幾乎同等珍貴,冊立從不是小事,琴妃不傻,妃位就足以掀起波瀾,若真成了貴妃,怕是明日就要有人上奏要清君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