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如此，誰也不能保證將來真進了那朱紅高牆裡，人心會不會變，沈小娘，旁人都因你身份低微又行商拋頭露麵瞧不上你，但我也是真真實實的羨慕過你。”
從齊國公府回來之後，沈青霜有些鬱鬱寡歡，顧涵遇上她時察覺她出神，便上前提醒了一聲，“想什麼呢，也不顧腳下的路了？”
沈青霜抬頭看他，嘴唇微微起合，欲言又止了片刻後問道，“相爺您說，為了名譽與榮光，犧牲自己的餘生，真的值得嗎？”
雖然不知道沈青霜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慨，但顧涵認真地回答她，“有些東西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衡量的，值與不值隻在人心，人各有誌也有各自的選擇。”
“那相爺呢，您覺得什麼值得什麼重要？”
“名譽與榮光與我皆如糞土，能讓我為之犧牲的，唯有眼前人與淩雲誌。”
說這話時，顧涵堅定的璀璨的目光緊緊盯著沈青霜的眼睛，沈青霜隻覺得似乎有什麼震懾了自己的心，下意識便覺得顧涵說的眼前人是自己。
可是她又有什麼值得他去犧牲的呢，沈青霜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自戀和可笑，眼神逐漸晦暗。
顧涵猜出來她一定會在心裡妄自菲薄，於是輕柔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尉遲老夫人今天還派人過來問你身子如何了，送了一盒藥來，說是美容養顏，補氣血的東西。”
“我讓人送到你房裡去了。”
“嗯，那妾身就先回去了。”
沈青霜回到海棠苑，看見桌上擺著一個巴掌大的漆盒，裡頭放著七枚粉色的藥丸，聞著氣味很是熟悉。
“藍安，將上次尉遲老夫人送來的丹藥拿出來。”
二者對比下來，新送來的藥丸多了一絲鐵鏽的氣息。
“還是得回一趟武關侯府。”
第二日沈青霜回了武關侯府，遇上來給尉遲老夫人請安的嶽清婉，不知怎的，沈青霜覺得嶽清婉看向自己的目光裡含著探究。
“好巧，嶽姑娘。”
“好巧，沈小娘，你也是來拜會尉遲老夫人的？”
“正是。”
兩人一同去見了尉遲老夫人，沈青霜一眼便看出了端倪，尉遲老夫人看起來精神奕奕，但雙頰紅潤得有些過了頭，甚至整張臉都發粉。
“清婉見過尉遲老夫人，先前送來的養顏丸，您吃著可還好？”
“清婉有心了，的確效果不錯。”
原來那藥丸竟是嶽清婉送給尉遲老夫人的，難怪尉遲霽先前回信中讓她放心，原來他們是信任嶽清婉不會害他們。
於是沈青霜問道，“嶽姑娘可是得了不染道人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