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是不對勁，不過今天日頭還算明媚，海棠苑外牆正對著陽光，牆根底下也吹不著風，左右除了膝蓋有些吃不消外也不會傷了她什麼。
白日過去，沈青霜對綠雲說道，“既然天黑了就讓她回去吧，以後管好自己的嘴巴舌頭，就算有什麼不服氣也憋在心裡彆讓我知道，不然下次就直接亂棍打死扔到亂葬崗去。”
“是，姑娘。”
綠雲去的時候，小菊還在那兒跪著，似乎累得不行，她伸出腳踢了踢小菊，“滾回去吧，要不是我家小娘心善，你雖是相爺院裡的，照樣處置了你。”
小菊搖搖晃晃地起身，揉了揉膝蓋，陰暗中她似乎看了綠雲一眼，嘴裡不清不楚地含糊著，“沈小娘是個好主子，可惜了，替我向她說聲對不起。”
但是她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像是含在嗓子裡一樣，綠雲也沒心思問她，隻當她還是不服氣，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沈青霜是被外頭的嘈雜聲吵醒的，外頭有丫鬟滿臉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姑娘不好了，小菊她死了！”
“死了？”
沈青霜趕緊穿上衣服出去，海棠苑外已經圍了不少人，小菊正跪在牆根底下，雙目無神，皮膚青白失去了生機。
旁邊的下人都說小菊是凍死的，邊說還便偷看沈青霜。
綠雲喃喃道，“不可能的，我昨日明明看著她起來走的，怎麼可能會凍死在這兒呢？”
相府裡死了丫鬟，自然驚動了顧涵和老夫人，他們自是不相信沈青霜會有這麼狠毒的心腸會讓丫鬟活生生凍死。
有丫鬟畏畏縮縮地作證，“是沈小娘罰了小菊在外頭跪著的。”
“沈小娘，你可承認？”
沈青霜不卑不亢，“是妾身罰的不假，但妾身隻罰她跪到日落，還讓丫鬟綠雲提醒她回去，妾身也不明白為什麼小菊會執意在外頭跪著。”
隻是沈青霜處罰小菊的時候隻有她的幾個心腹丫鬟在場，壓不下府裡其他人的猜疑，顧涵雖然知道沈青霜不會撒謊但也不能在證據不足的時候偏向她。
“雖是如此，但丫鬟小菊之死還是與你逃不開乾係，罰你去祠堂禁閉三日不得飲食，出來之後禁足在海棠苑兩個月。”
沈青霜抬眼看向顧涵，眼裡滿是不解和失望，小菊之死擺明著疑點重重，可是他為何不肯給自己一個證明清白的機會？
“妾身領罰。”
雖然顧涵罰了沈青霜，但府裡的人還是在背地裡議論沈青霜，當真是一群牆頭草們，先前還覺得沈青霜是個好人，現在就覺得她是個心狠手辣的。
海棠苑裡的那些伺候的也有想為沈青霜鳴不平的，可是一旦起了話頭，就會被人冠上“沈青霜的走狗”的名頭，連帶著一起鄙夷遠離。
沈青霜跪在蒲團上，夜裡祠堂冷得不行，她已餓了一個白日，饑寒交迫，想睡也睡不成，眼淚便湧上眼眶。
突然祠堂的門鎖傳出輕微的響聲，接著房門被推開一道縫隙，一道人影閃了進來，又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