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端著點心碟子過來放在桌上之後恭敬地退了下去。
“客人有什麼需要儘管招呼。”
“小孩子大多喜歡吃甜食，窩初來南溪城也不知道什麼點心好吃，你嘗嘗。”
沈青霜將點心碟子推到小姑娘的麵前，小姑娘看了一眼點心又抬頭看了一眼沈青霜，沒有動作，但是能看出來她那雙童稚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渴望的光。
還是秦素煙主動拿了一塊塞到小姑娘手裡，“既然是姐姐特意給你準備的，那就吃吧，快謝謝姐姐。”
“謝謝姐姐。”
“沈夫人，今日多謝您出手相救了，但那胡莊不是個肯善罷甘休的，我也不知道您來南溪城是定居還是走親訪友，若是隻住幾日遠離這是非之地最好了，若是常住還是少出門都好。”
秦素煙並不在乎沈青霜若是不在南溪城之後還會有誰給自己撐腰，她隻希望沈青霜不要遭受無辜的連累。
沈青霜覺得秦素煙是個好人，她沒有救錯，“不用擔心我，你們母女二人住在何處，孤兒寡母獨居難免會被報複啊。”
“我們母女住在廊橋巷裡，在南溪城的東南角上，宅子是亡夫留下來的，也曾留下家產，但總不能坐吃山空，也得找點謀生的路子才是。”
說著，秦素煙從懷裡將方才幸存的帕子掏出來，遞給沈青霜，“我的女紅活還算看得過去，不是多珍貴的料子。”
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帕子是用絲線紡織的，隻不過質地普通不是上乘的貨色，上頭繡著的是雙蝶繞枝，蝴蝶的翅膀給人清透飄逸的感覺，像是馬上就要振翅飛走。
枝頭的桃花零星開著，有的明媚地綻放，有的則是半掩著或是緊閉著都花骨朵，可見其繡功了得。
沈青霜頓時眼前一亮，將手帕翻來覆去地看著，“真是好手藝！”
原本還怯生生的小姑娘，這個時候抬起頭來頗為自豪地說道，“這還不算什麼呢，我娘親會繡可多花樣了，有不少夫人小姐請我娘給繡帕子繡衣裳呢！”
秦素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娘曾今是南溪城有名的繡娘，我自幼跟著她學，到如今也不過學了十之一二，比不上她老人家。”
“那老太太如今可還康健？”
應當是康健著吧，隻不自打我出嫁之後，她和我爹就跟著我哥嫂一起生活，我丈夫身故之後哥嫂怕我門母女兩個糾纏拖累他們，就帶著我娘他們搬走了，現在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提及傷心往事，秦素煙眼裡含著淚光，如果隻是喪夫成了寡婦，還有父母兄嫂可依靠，也不怕那胡莊頻頻來騷擾她，隻是攤上了這等沒良心的哥嫂，她的日子才舉步維艱。
“你那哥嫂也是個黑心肝的，我瞧著秦夫人的言談舉止都不像是尋常人家出來的，家境應該也算殷實，不過是多兩張嘴吃飯，這算什麼拖累，竟是一點血緣親情也不管了！”
不僅是沈青霜，連著幾個丫鬟也都義憤填膺起來，為秦素煙抱不平。
許是心裡還記著情分，秦素煙沒有應聲詆毀，但也沒有維護，隻是一直沒有言語，小姑娘見母親傷心難過，將手裡的點心遞給她，“娘親，吃點甜的就不難過了，好不好？”
“還不曾問過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看向沈青霜，“我叫顧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