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圈下來，沈青霜大致掌握了南溪城生意最紅火的幾家鋪子的信息，賭場、青樓楚館、勾欄瓦舍以及飯館酒肆。
大多是男人的消遣去處，沈青霜想起秦素煙精湛的女紅，於是便問她，“秦夫人的女紅師從何人？”
“是一位從京城來的，從宮裡織造司出來養老的柳姑姑，和我家長輩有些交情，所以我還未出閣時隨她學習女紅。”
“這位柳姑姑如今可還健在？”
“沈二夫人是想去拜訪嗎，她上了年紀甚少出門而且不喜歡經常被人打擾，所以我成家之後也看望她的次數不多，我現在帶你過去，隻是她性格有些孤僻不知道會不會見你。”
原以為那位織造司裡退休的姑姑會住在闊氣的宅子裡，結果秦素煙領著沈青霜走到一處巷子裡很不起眼的小門前敲了敲。
等了大概有半刻鐘的時間，裡頭傳來腳步聲，緊接著聽見落閘的聲音，門從裡麵打開，見著一位身形有些佝僂的老婦人。
她的眉眼很是淩厲，並沒有因為歲月而柔和多少，看樣子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厲害人物。
“是素煙來了啊，這位是？”
“見過柳姑姑，晚輩名為沈青霜，是顧相爺的側室，貿然來訪，還望您海涵。”
一聽是京城裡來的那位沈二夫人，柳姑姑身子直了些許，“原來是貴客，請進吧，我這兒地方小，還望沈二夫人不要嫌棄才是。”
秦素煙帶著沈青霜跟在柳姑姑的身後，沈青霜瞧見這小院確實小，主屋前放著許多晾曬用的架子和篦子。
“柳姑姑她到了季節會從養蠶戶手裡收一批最好的蠶繭回來，自己紡線織稠漂染，隻是這兩年不大做了，以前姑姑的繡品都是有錢人家搶著買的稀罕物。”
隨柳姑姑進了主屋，一架紡車映入眼簾，隻是上頭空蕩蕩的，應該有陣子沒用過了。
秦素煙指了指博古架上擺著的一麵又一麵的繡品，對沈青霜說道，“這些都是出自柳姑姑之手，我現在也不過是悟了些皮毛，比不上真正的大師。”
柳姑姑提來一壺熱茶，沈青霜連忙起身將茶壺接過來。
“我這兒也沒有什麼好茶，沈二夫人不要介意。”
“柳姑姑，此次前來，晚輩是想請您傾囊相授，將您的女紅本領傳授給晚輩手下的繡娘。”
沈青霜想著在南溪城開一家錦霓衣坊的分號，利用她在南溪城的名望給分號帶來名氣和客源，若是能習得柳姑姑的女紅技藝，那她還可以將南溪城的貨運到京城去賣。
柳姑姑一聽，用那雙淩厲的雙眼看了一眼沈青霜，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柳姑姑，素煙愚鈍沒能繼承您的衣缽，倒不如答應了沈二夫人，也不至於讓您這番精絕的技藝失傳不是？”
秦素煙湊到柳姑姑身旁去，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