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澤去向聖上請示,說旋王意外負傷,自己代表墨朝皇室前去慰問。
“去吧。”
自從在大殿上再次看見謝晉之後,聖上仿佛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他曾經也算是器重欣賞的兒子,怎的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他們父子之間又是怎麼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謝澤正準備推開禦書房大門的時候,聖上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尋個合適的機會,將他處置了吧。”
“父皇,那畢竟是您的,兒子。”
謝澤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來看向書案後的聖上,這是他第一次見聖上如此頹唐的模樣,他那永遠是挺直的腰板佝僂下來,半伏在書案上,捂著臉。
“就因為他是朕的兒子,他生該為墨朝而生,死亦該為墨朝而死,絕不能再讓他離開墨朝的土地一步,不能再讓他做對不起墨朝百姓的事了。”
良久,聖上抬起頭,看著謝澤,毅然決然地說道,“他代表著羌吾而來,自是不好光明正大地殺了,朕相信你會將此事處置妥當。”
不是試探不是虛與委蛇,聖上是真的存了心要將謝晉殺了,謝澤跪在地上,“請父皇寬恕兒臣,殺害手足兄弟之罪。”
“你的手足兄弟是曾經的二皇子謝晉,不是羌吾的旋王羌吾豎,所以你無罪,儘管去吧。”
“兒臣聽命。”
等謝澤離開之後,聖上才卸了渾身的力氣,狼狽得跌坐在椅子上,禦書房裡空無一人,良久之後隻能依稀聽見一位父親無奈悲傷的嗚咽。
謝晉帶著顧涵一道去了驛站,他既然是奉了聖上的口諭,驛站守衛自然沒有攔著他們,驛站是處占地很大的宅院,裡頭分成很多處獨立的彆院,用來安置各國的使團。
彆院與彆院之間的牆比尋常宅院的要高出不少,若是沒點過人的身手,怕是很難翻的過去,而且牆體也比尋常的更厚實。
因為他們既要防著各國使團私下裡借著機會碰麵,傳遞兩國國事,也怕遇上兩國不合的,出了人命,嫁禍給墨朝。
謝晉還在自己的院子裡養傷,聽聞謝澤帶著顧涵來了,變想著將他們拒之門外,然兒謝澤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算是比較斯文的破門而入了。
“旋王傷勢如何了,怎的好端端還能受了傷呢?”
“嗬,不勞六皇子操心,不過是些小傷罷了。”
謝澤笑了笑,目光有意無意地往謝晉的下身打量,“不知道旋王是傷在何處了,外頭的大夫郎中總歸不如太醫院的禦醫醫術高明,所以本殿下帶了禦醫過來為旋王看看傷勢如何。”
說著,謝澤身後走出來一名禦醫,客客氣氣地對謝晉行了一禮,“見過旋王。”
謝晉當即緊張了起來,連連擺手,“六皇子實在是太客氣了,本王的傷勢已經處理好了,過些日子便能痊愈,不必勞煩禦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