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陸霽白走了好一會,許綰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床上,目光卻一直落在男人離開的方向。
她心裡有種預感。
陸霽白這時候急匆匆離開,恐怕是不會回來了。
然而沒一會,房間門忽的被推開了。
陸霽白高大頎長的身影從外走進來,許綰眸中的黯然散去幾分,唇角微動,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男人突兀冷淡的嗓音打斷。
“許綰,江佑出車禍了,我過去看看。”
原本想說的話被迫咽了回去。
許綰麵上閃過一絲茫然,再去看陸霽白時,男人已經穿好了西裝外套,正在快速地係扣子。
他麵上的擔憂跟急切,清晰落在她眼底。
許綰垂眸,微微斂住眸中的暗色,隻輕聲道:“好,你去吧。”
陸霽白走到門口時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有什麼嘛需要就找王媽,我忙完再回來看你。”
許綰沒說話,房間門直接被關上。
陸霽白邁著大步,徑直離開,背影一如往常漠然決絕。
許綰唇角勉強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
心下那點餘溫,一下就被掃平帶走。
有些事,早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陸霽白不愛她就是不愛,怎麼可能因為她一時的低頭討好就回心轉意。
看吧,隻要是觸碰到跟江佑有關的任何事,他第一個舍棄的便是她。
陸霽白離開陸家,趕往醫院的路上正值早高峰階段。
路上車輛擁堵,緊趕慢趕,用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抵達醫院。
來到醫院時,江佑已經從手術室裡縫合完傷口出來。
江衡站在病房門口正跟醫生交涉著什麼。
陸霽白大步走過去,眉頭緊鎖地掃了眼病房裡的人:“江佑情況如何了?”
江衡臉色疲憊,沉聲道:“所幸沒傷到內臟,但手腕骨折,胳膊上擦傷得嚴重,這會剛縫合完傷口出來。”
陸霽白眉頭蹙起的弧度更深了些許:“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出車禍?”
“情況太突然了,我的人正在調查。”江衡聲音冷下來,“不排除有人故意設計的原因。”
陸霽白臉色也倏地冷沉下來:“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動江家的人?”
江衡搖頭:“不好說,江家這些年勢頭太旺,難免被彆有用心的人盯上。”
“不管這件事是誰所做,隻要讓我查出來,絕不輕饒。”
陸霽白點頭:“嗯,你最近多注意點,有需要幫忙的及時跟我說。”
江衡沉眸朝著病房內看了眼,無奈地歎息一聲:“去看看佑佑吧,她從小就沒受過這麼大的罪,估計正難受著。”
陸霽白麵上劃過一絲複雜,抬步進了病房裡。
江佑的左手打著厚重的石膏,另一隻右手上縫合完傷口也纏著層層的繃帶。
小姑娘一張精致的臉上滿是淚痕,眼眶通紅腫脹,像是被霜打了的百合花,破碎憐弱。
一見到陸霽白,江佑就委屈地咬著唇,嗓音裡溢出帶著哭腔的語調:“霽白哥哥……你終於來了!”
陸霽白見她傷成這副模樣,眼底也劃過一絲不忍。
他快步走上前,在江佑跟前站定,低身看著她:“還疼嗎?”
“疼……好疼。”江佑抽噎著倒吸了口涼氣,氤氳著水汽的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霽白,“霽白哥哥,當時出車禍時,我真的好害怕。”
“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