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男人那雙猩紅深邃的雙眸時,許綰喉管像被一雙大手無形掐住。
大腦登時空白。
心跳劇烈起伏得幾乎要蹦出胸腔。
她從答應莊紅梅的那天起,便想好了事發之後要麵對的種種情況。
饒是提前做了那麼多心理預設,也抵不上這一刻真正來臨的無力感。
她不敢去看陸霽白深究的眼神,慌亂地垂下眸,強忍著心頭湧起的巨大負罪感,低聲道:“霽白,這件事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你能再給我一些時間嗎?”
陸霽白幽暗的眸緊縮了一瞬:“許綰,我隻問你,這件事你有沒有做?”
許綰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她低頭盯著地麵,唇角動了又動。
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
陸霽白驀地撐著桌子起身,邁步朝麵前的女人逼近,伸手摁住了她的肩頭,晦暗的神色讓人分辨不出喜怒:“告訴我答案。”
許綰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男人的眼底竟然沒有滔天的怒火,也沒有淩冽的寒意。
此刻,他看向她的眼神裡是少見的耐心,甚至帶著一絲繾綣的溫柔。
許綰被男人掌心覆住的肩頭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陸霽白抬手拂去她耳邊的碎發,仍是用那樣柔和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綰綰,隻要你說你沒做,我就相信你。”
許綰渾身抖得更厲害了。
這樣的柔情,仿佛是暴風雨即將到來前的最後一絲平靜。
她從未見過陸霽白這副模樣。
這種刻意隱藏的平靜下,必然是讓人無法直麵的洶湧情緒。
陸霽白等了許久,始終沒等到他想聽到的答案。
他眼底的溫度一點點散去,周身氣息驟然陰冷,抬手一把掐住了許綰的脖子:“回答我!”
鋪天蓋地的窒息感湧來,許綰眼底沒有害怕,反倒是輕鬆。
她嘲弄悲涼地扯了扯唇。
這樣才對啊。
這才是決裂時該有的樣子。
該做的都做了,陸霽白恨她也好,怨她也罷,都是她要承受的。
“沒有這兩個字很難說出口麼?”陸霽白掐在女人脖頸上的力道逐漸加緊,陰鶩的眸死死盯在她臉上,“你為什麼不肯說?我讓你說!”
劇烈的威壓籠罩下,許綰喘不上一絲氣。
她平靜地放棄了掙紮,平靜地看著陸霽白在她身上發泄滔天的怒火。
就讓他發泄吧。
他們之間遲早會有這樣一天。
等他氣消了,她心裡的負罪感也能減輕些。
今天過後,便是徹底的結束。
陸霽白看著麵前女人因為窒息逐漸漲紅的臉,看著她寧願承受折磨也不肯開口解釋,他理智一點點潰繃,猛地用力把人推到身後的牆上,拿起桌上的煙灰缸就要砸過去。
“你是啞巴了嗎!我讓你張嘴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