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心緒混亂地下了樓,她腳下像是灌了鉛,指尖的涼意卻讓她忍不住顫抖。
商場上成才英雄,她不該有什麼恨意,可當年江衡的手段何其齷齪不堪。
這些年,因為弟弟的病,她沒辦法騰出手,可不意味著她會忘卻。
骨子裡的疼痛讓許綰的臉色都微微發白,直到隔了會,同事提醒的聲音響起。
“許綰,陸總找你。”
許綰漸漸清醒,她回過神,回了趟總裁辦公室。
“這是江佑,這段時間會接手你的工作,你帶她熟悉熟悉公司的各項事務。”
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響起,一旁的江佑好奇而又天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
隔了會,江佑眨眨眼,像是終於記起來:“許綰?是不是之前雲許集團的大小姐?好巧呀,綰綰姐,我們兩家之前還是世交呢。”
江家和許家曾經確實是世交。
在江衡買通人盜走雲許的機密,詆毀許父挪用公款之前。
然而,女孩的模樣天真無辜,許綰萬千的恨意都被堵在了心口,她喉嚨微微滾動,隻輕聲道:“你記錯了,雲許早就倒了。”
江佑愣了下,這才笑眯眯道:“抱歉啊,我都忘了這件事呢。不過,接下來還要麻煩綰綰姐多多指點。陸總總是嫌棄我笨呢。”
她吐了吐舌頭。
有著這個年紀的嬌俏與可愛。
許綰沒說話,隻低垂著眸,應了聲:“應該的。”
說是指點,許綰也不過是將工作流程和大概要注意的細節告訴了江佑。
她不是不遷怒江佑。
可蒼白的遷怒隻是無能的表現,當年的悲劇始作俑者還是江衡。
許綰無意為難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江佑大約覺得她親近,拉著她紅著臉小聲問:“綰綰姐,你跟了陸總這麼久,是不是陸總的私事你都清楚,那陸總有沒有比較親密的女伴?”
她清澈的雙眸眨了眨,眼底對男人的愛慕昭然若揭。
許綰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覺得又澀又麻。
五年。
作為陸夫人,又有誰能比她跟陸霽白更親近。
隻是,她那些隱晦的、不堪的、拙劣的心思,早就該散了。
“江秘書。”她抬了抬眸,淡淡道:“一個好的秘書不會對總裁的私事過多好奇,這種事,你如果感興趣,最好去問問總裁。”
江佑張了張嘴,有些難過地紅了眼:“我就是聽說陸總好像還有個老婆,聽說,兩人沒什麼感情,可誰也不想當第三者……”
她聲音越來越低。
可許綰還是聽了進去。
她的餘光掠過女孩稚嫩的臉,唇齒裡的苦澀越來越明晰。
陸霽白怎麼會舍得讓她不乾不淨呢。
所以,他才和自己離了婚啊。
多餘的話,她沒說。
她想,陸霽白總會跟她說的。
許綰輕聲道:“江小姐,我隻負責為您交接工作,其他的事我並不清楚。”
好在,江佑也沒為難她。
她學的挺快,沒到一下午的功夫,就上手大半。
下午兩點。
許綰回了趟項目部。
江佑這位天降女秘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成了人儘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