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睜大眼睛看他。
剛要拒絕,秦驍一把握住她手腕,正是包的像粽子一樣那隻手。
“你手弄成這樣,怎麼自己上洗手間?”
“我……我有辦法!”
唐栗有點窘,還好剛剛已經給桂嫂打過電話,現在差不多該到了。她聽見外麵有動靜,急忙大喊:“桂嫂?桂嫂,是你嗎?”
桂叔和桂嫂一起進來了。桂嫂一見了她這虛弱的樣子,眼底全是心疼。
“我想去趟洗手間,”唐栗說,“你幫幫我。”
桂嫂點頭答應,卻聽見秦驍一聲清亮的咳嗽,臉色一點點冷下來。
桂叔看出情況,笑著把桂嫂往外拉。桂嫂不明就裡,桂叔神情嚴肅衝她低聲道,“你瞎湊什麼熱鬨?這裡有少爺就夠了!我一個老頭子,你一個老太婆,在這不嫌多餘?”
“哦哦,是……多餘,多餘!”
桂嫂反應過來,向唐栗擠擠眼睛,笑的曖昧,接著就跟桂叔一起出去,還不忘把門關上。
秦驍轉臉看她,“還想繼續憋著?”
唐栗的手腕被他捏在掌心,動彈不得。她掙紮幾下,抬眼對上這男人戲謔的目光。
他確實挺迷人的,英俊的臉龐棱角分明,帶著天生的矜貴威嚴。笑起來時上揚的嘴角,有種痞壞的邪魅。
和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同床共枕三年,唐栗不是不心動。
她貪戀他掌心的溫暖,卻又無法釋懷這三年來他的冷漠與輕視。
夕陽灑進來正好照在他身上,把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照的透亮,那裡麵全是她的影子,可她知道,他心底裡不會有她。
唐栗趁著秦驍微怔的時候,甩開他的手。
秦驍眉心一動,“怎麼了,還真想憋著?”
“我一隻手也可以應付。”她淡淡的說,“你先出去。”
“唐栗,”男人聲音低沉,“你非得這麼強撐?”
唐栗怔了一下,笑容帶著點自嘲,“是啊,我這人沒彆的天分,全靠死撐。”
秦驍不太高興。
唐栗沒理會他,徑自去了洗手間,過好半天才出來,出來的時候一隻手提著褲腰。寬大的病號服罩住她嬌小的身軀,那兩條褲帶像跟她捉迷藏似的,她怎麼都揪不住。
她彎著身子,一隻手包裹的嚴嚴實實完全派不上用場,剩下那隻好用的手又要提褲子又要扯褲帶,忙亂而狼狽。
秦驍皺著眉頭看她這滑稽的模樣。
然後他幾步過去,大手利索的給她提上褲子,把她腰帶係好,又將她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
唐栗垂著眼皮不看他,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秦驍在她床邊站了一會兒,眉間緊擰成一個結。
“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明明說句話就行,你非得自己扛!”
她手指不安的絞著床單,依舊保持沉默。
許久她聽見他冷冷的聲音,“既然你這麼願意扛,那姚曉彤和董楠的事你自己去處理。唐栗,彆指望我為你出頭,這些你得學著自己應付!”
“你是秦氏的副總,不是去打雜的。你得記住自己的身份和本分!明白嗎?”
唐栗嘴角勾起,有些苦澀。
這些話在她聽來更像是他的一種提醒,告訴她,記住自己卑微的身份。秦氏派係分明,尊卑有序,等級森嚴,他管理起來是有些麻煩,但會儘力維係各方利益。所以他不會為了卑微的她,破壞這種秩序,更不會懲罰那些欺負她的人。
這種冷漠和輕視,三年來她受的還少嗎?
燙傷的手和曬傷的皮膚忽然疼起來,唐栗狠狠把委屈往肚子裡吞。
“我從來沒指望過你,也不敢指望你。”唐栗輕嘲,“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不用你一遍遍提醒。倒是你,身份尊貴的秦氏總裁,怎麼還站在我病房裡?你的本分難道是在我這裡作秀,讓人都看看你是怎麼體恤下屬的嗎?”
秦驍驀地睜大眼睛,被她這一番沒頭沒腦的曲解弄的氣血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