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唐栗主動先開口道:“這螃蟹炒得很好吃。”
秦驍見唐栗拋出了橄欖枝,心情一下子變好許多,他笑道:“今天換換口味。我們炒菜的油不多了,明天我去找找有沒有可以製作油的東西。”
唐栗抬起頭,看著秦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好嗎?”她見秦驍疑惑地看著她,直白地說:“你一個人在外麵,回來的晚了,我很擔心。”
秦驍這才想起,今天是他回來的晚了,“你剛才,是去找我嗎?”
唐栗點頭。秦驍知道她膽子小,這麼晚跑出去找他,他很感動。可是,越是感動,他似乎越是不想再往前走一步了。他低頭吃飯,然後說:“你還是在家裡呆著吧。”
家?唐栗第一次從秦驍口中聽到這個字,這艘船是他們的家嗎?他們兩個的家?
她繼續鼓起勇氣問:“如果,再也回不去港城——一輩子待在這裡……你打算怎麼樣?”
秦驍見唐栗看著他,大眼睛黑白分明,他的心裡有些亂,一輩子?一輩子待在這裡?這不是他想要的。他還是想回到港城,即便有唐栗,甚至有孩子。
秦驍想到秦氏,想到他打拚的事業,心裡越發亂起來,他回避唐栗的目光,說:“我沒有想過,你呢?你想過嗎?”
秦驍的回答仿佛給唐栗鼓起的勇氣澆了一盆冷水,她也低下頭,答道:“我也沒想過,所以才問你。”
這一晚,林子裡好像所有的野獸都出動了似的,各種叫聲此起彼伏。秦驍躺在會客室的沙發上,擔心唐栗會不會害怕。因為睡不著,他索性坐起來,走到甲板上去透透氣。
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最近天氣一直不太好。遠處黑壓壓一片,像是候鳥都集中起來要遷徙似的……秦驍突然意識到,今天和往常很不一樣,他又屏氣凝神仔細聽林子裡的聲音,這聲音中有一種恐怖的感覺——他立刻衝進唐栗的臥室裡,“快起來,我覺得有可能要有什麼災害發生,動物都發出信號了,準備一些必須的用品,我們要逃到山上去。”
唐栗根本也沒睡著,她迅速地站起來,“是什麼災害?林子裡的動物在叫,會不會是林子裡有什麼事?我們這麼跑上去,行嗎?”
秦驍從床上扯下被子,把槍、必要的工具、食物都包在裡麵,說道:“有可能是地震,我們要跑到地勢高的地方去,最好找個山洞躲起來,快!”
唐栗不再說話,她完全相信秦驍的判斷,她也拿起一條被子,把衣服、毛巾、生活的必需品還有床頭的聖經都裹在裡麵,像秦驍一樣背在身上,整個收拾的時間不超過5分鐘,他們倆就準備棄船而逃。逃走之前,唐栗回去船上把撲克和象棋、還有吧台酒櫃上的酒也儘量多拿了幾瓶——這是秦驍喜歡的東西,然後,最後看了一眼這艘船,狠狠心掉頭跟著秦驍向樹林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