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感情的事,彆人是插不了手的。
最終,一路沉默。傅灝明將周時川送到了小區門口,遲了幾秒才對他說道:“有空多回去看看叔叔。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
深夜,兩個大男人默契地碰了碰拳頭,一切儘在不言中。
傅灝明開著車在回小區的路上,大腦神遊了好久,一會兒閃過他們剛認識那會兒的畫麵,那時候,她多青澀啊,那麼容易害羞。還有,她明明那麼困,卻總要陪著他熬夜,還會時不時地為他添上一杯咖啡。
一會兒又閃過他們談戀愛那會兒吵架的場景,她一直不肯理他,他就天天去找她,天天拜托她室友把他買的禮物交給她,還因為彆的男生碰到她的手就醋意大發,最後她終於原諒了自己,好笑地跟他說她跟那個男生什麼都沒有。
後來又出現了一幅畫麵,是他們結婚的時候,她沿著長長的紅毯緩緩向他走來,麵帶微笑,優雅高貴。她輕輕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裡,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擁有了一整個世界。然後他們莊重地宣誓、交換戒指,深情地接wen,然後給每個桌的賓朋好友敬酒。
傅灝明的嘴角漸漸彎了起來,可下一秒,腦海裡卻定格著一個場景,是她剛剛對他毫不留情的嘲諷,是她竭力都要劃清與他的界限,是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冰冷,且決絕。
他的臉上血色漸漸儘褪,臉色慘白一片,心上是鮮血淋漓的傷口,傳來窒息的疼痛,痛得他握著方向盤的指尖都在泛白。
他不僅一次的想過,為什麼他們會變成現在這樣,得出的結論無一例外都是他的原因。是他五年前沒有好好照顧她,他的母親還是直接導致她流產的罪魁禍首,如果他是歡歡,想必他也不會原諒自己。
傅灝明慢吞吞地從一樓直接走到27樓,沒有搭乘電梯,如果身體上的疲憊可以讓他暫時不要去想那些事情,那他希望從一樓到27樓的距離,永遠都沒有距離。
在手表指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他還是走到了27樓。
他單手插在褲兜裡麵,另一隻手上搭著西裝外套,一身白色的襯衣、商務氣息濃鬱的西裝褲,簡簡單單的一身衣服,襯得他整個人高大挺拔,不說話的時候清潤雋雅,桃花眼微微一眯,整個人從骨子裡都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邪肆氣息。
傅灝明就這麼麵對著宋清歡的家門口站著一動不動,似是想透過這扇門,看看房間裡麵的人睡得好不好,沒有他摟在懷裡的夜晚,有沒有做噩夢,晚上醒來要喝水的時候,有沒有提起給自己準備一杯水放在床頭櫃上,有沒有踢被子,有沒有喝牛奶再睡……
有沒有,夢見過他,哪怕隻有一次?
傅灝明轉了轉眼珠,盯著眼前這扇門,還有刷得雪白的牆壁,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都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直到眼睛有股澀澀的感覺,他才移開腳步,拿出鑰匙,開門,關門,開燈,換鞋。
客廳裡再也沒有她為他亮著的燈了,鞋櫃上也沒有她毛茸茸的拖鞋了。時隔五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從心底傳上來的空寂和疼痛,這一次,遠比從前來得要更凶猛、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