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未晚這會難受的厲害,可是又不想讓蘇母知道,隻能找個借口,想讓蘇母離開。
“楊姐,你進來吧,我媽剛醒過來,不能一直這麼坐著。”
蘇未晚衝著門外揚聲喊道。
護工應聲進了病房,“付姐,走吧,我推你回去。”
蘇母也實在是撐不住了,就這一小會的時間,她身上都出了一身的汗:“晚晚,那你好好休息,彆的什麼都不要想,但是等你睡好了,一定要好好給我解釋。”
蘇母離開之後,蘇未晚再也忍不住,掙紮著想起身去衛生間,卻爬不起來,隻傾斜著身子,趴在床邊吐了起來。
她覺得都要把膽汁吐出來了,可是還是難受的很,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不是說沒有危險嗎?可是為什麼她覺得她就要死了呢?
何遇,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你啊,好想此時此刻,你在我的身邊,好想靠著你的肩膀休息一會兒,哪怕隻是一分鐘,讓我可以鬆懈一下。
何遇,為什麼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們一開始相處的挺好的啊,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恨你,我怨你,可是更多的,是我愛你啊,為什麼你就不能看看我,為什麼在你的心裡,我隻是一個生育工具!
何遇,我也是個女人啊,我也需要關心愛護啊,我,也想得到你的愛啊。
太多的委屈,太多的抱怨,堆積在蘇未晚的心裡,此時此刻,全然爆發出來,吐的不能在吐了,胃裡空蕩蕩的難受,心裡也空蕩蕩的,仰著身子躺在床上,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護士進來給蘇未晚檢測身體的各項指標,卻看到病房裡一塌糊塗,嚇了一大跳,口裡埋怨著:“你剛做完捐獻骨髓,身體正是極度虛弱的時候,身邊怎麼也沒有個人陪著,這多嚇人啊,蘇小姐,你除了胃裡難受,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冷,我冷,渾身都是冷的。”蘇未晚帶著哭腔,從牙縫裡擠出來。
蘇未晚隻覺得,她被扔進了寒冬臘月天,關鍵是還隻是穿了一件短袖,不,此時此刻的冷意,和寒冬裡的冷還不一樣,這是從骨頭縫裡沁出的冷意,直把她逼的絕望,再多的被子,也暖不熱。
護士手腳麻利的把蘇未晚收拾好,她也想起來了,蘇未晚的情況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媽媽做了手術,今天上午才轉醒,不過好歹身體正在逐漸恢複,而她又和丈夫離婚了,身邊能有人才怪了。
“剛捐獻完骨髓確實會覺得冷,畢竟那麼多的血從血液分離機裡走了一遍,胃裡也會難受,蘇小姐忍忍吧,我給你放床邊一個垃圾桶,還有,你要是實在難受,或者有什麼其他的需要,你直接按床頭上的電鈴,我們護士站就能聽見。”
護士歎氣,這位蘇小姐也是可憐人,能給多大的幫助就給多大的幫助吧,再說,林家也給醫院說了,給蘇未晚最好的照顧,錢的方麵不用考慮。
“多謝你了。”
此刻,蘇未晚渾身乏力,頭昏腦漲,終究頂不住昏昏沉沉的睡去。
而蘇未晚不知道的是,何遇就靜靜的站在病房的門外,迎著護士驚訝的目光,神色晦暗。
他多想陪在蘇未晚的身邊,他多想把蘇未晚攬進懷裡,用給她暖意,可是,他知道,蘇未晚寧願受這罪,寧願用自己的骨髓換她媽媽的手術費,都不也願意向他求助,可見,未晚有多恨他。
未晚,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才能讓你接納我。
何遇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