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真的可以這樣嗎?”
蘇未晚心中狂喜,那是不是代表著,平平還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樣,跑著跳著鬨著?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首先是有最健康的腎源,還有一點,就是你家孩子必須要保證,能從手術台上活著下來。”
醫生歎氣,接受腎臟移植,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依著孩子現在的情況,根本就經不起第二次的手術,所以,即便真的現在有合適的腎源,卻依然是什麼都做不了。
“我知道了,醫生,我不求他大富大貴,隻求他平平安安。”
蘇未晚滿臉淚痕,在她的心裡,她隻要平平和樂樂一世平安就好。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儘全力,讓平平恢複健康,但是,也希望蘇女士理解,還是那句話,醫學上沒有絕對,我們不能給你打包票,一定會讓他恢複健康。”
醫生緊皺著眉頭,歎氣,他也希望每一個病患經過他的治療,都能恢複健康啊,更何況,每個他治療的病患,都是那麼可愛的孩子。
“我知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們,我去看看平平。”
蘇未晚點頭,是啊,她不止一次的從醫生的口中聽到,醫學沒有絕對,每聽到一次,都是徹骨的絕望,開始即便是這樣,她也滿含期望,她期望著,所有的苦難都會過去。
蘇未晚和何遇起來來到平平的病房門外,她的視線始終不肯挪開半步,她記得,樂樂像平平這麼般大的時候,已經開始認人了,已經會用哭聲來引起她的注意了,也開始努力的學習翻身了,可是她的平平,卻隻能躺在小小的病床上,接受著各種的治療。
“未晚,彆看了,我求你彆看了,我們回家好不好,我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們一定會帶著健健健康康的平平出院。”
蘇未晚不好受,何遇又何嘗好受,他甚至想,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決定,平平也不會受這份罪,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人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依著現在的狀況,努力的生活,去尋找一份屬於自己的出路。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還那麼小,我寧願這所有的痛,都在我的身上啊。”
蘇未晚泣不成聲。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平平一定會平安的,未晚,我們回家好不好?”
何遇輕聲哄著,他何曾有過這樣的耐心?他何曾這樣心痛過?
“恩。”
蘇未晚家的樓下,何遇靜靜的看著歪在副駕駛上睡著的蘇未晚,心裡一片寧靜,蘇未晚是真的累了吧,也或許,是因為在他的身邊,心裡一片寧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從東方漸漸的爬了上來,蘇未晚隻覺得渾身酸痛,像是打了一場艱難的大仗。
蘇未晚睜開眼,就看到何遇靜靜的看著她,眼底一片柔情,心裡猛然一驚,隨後才意識到自己是在車裡,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我這是在這裡睡了一晚上?”
“恩,我看你睡的香,就沒忍心喊你。”
何遇點頭,隨後若無其事的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你上去洗洗,我們一塊去公司。”
低沉的聲音帶著不經意間的柔情,蘇未晚險些落淚,硬了硬心腸,“你先走吧,我接著樂樂先把樂樂送到幼兒園。”
不,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在軟弱下去,她所能依靠的,隻有她自己。
“未晚,我等你。”
何遇堅持。
“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