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溯。”她漂亮眸子裡的冰霜慢慢退卻，醞釀短短兩秒就繼續道，“前幾天柯榮卿被他仇家追殺，失誤逃這邊，我...我把他救了。”
說罷，舒墨凝靜靜等待那邊的聲音，表麵上很平靜，實際上都快把嘴唇咬破了。
夫妻兩人都是知法守法的普通百姓，遇到絕大多數需要官司處理的事情，從不含糊。唯有到之前被陷害入獄，才深深認知到權貴與他們的不同之處，世界的黑暗麵，在那一刻儘顯無疑。
可法律，從來都是正義的，隻是被人鑽了空子，才讓陰詭計謀暗中得逞。
法律沒錯，是人錯了。
良久的沉默，話筒裡甚至沒有呼吸聲，久到舒墨凝以為那邊沒人，短暫到手表上的秒針不過旋轉半圈。
“嗯，我知道了。”常溯的聲音終是響起，裡麵的情緒讓舒墨凝聽得不甚清晰。
“沒事，不要怕，警察那邊抓到他仇家了麼？”常溯沒有多說柯榮卿，反而關心起她的安全問題，“你讓秀姑再去招點安保人員，注意安全。”
她聽得卻患得患失：“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對不起。”
那邊隻安靜少頃。
“對不起什麼？”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你覺得救了他，對不起我麼？”
“嗯......”舒墨凝的聲音帶上一絲鼻音，她才出聲，就趕緊止住。
“你不用這麼想，我不會用他的手法去對付他，我看不起他的所作所為，也不會用任何陰私手段。如果是我碰到，我也許不會救，也許會救，但絕對不會把他扔在那不管。”
常溯難得一連串說這麼多話，舒墨凝聽得思緒混亂期間，還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在香港吃苦了，現在都比以前會說了。
說到這，常溯的聲音疏忽輕下來：“讓你覺得難為，難過，才是我應該說對不起的。”
舒墨凝下意識搖搖頭，沒有發出聲音，過了會才想起他看不到，連忙說：“不是這樣的。”
“辛苦你了......”這句話，男人發自肺腑，是而到了尾音，輕的幾乎不可聞。
舒墨凝以為自己足夠了解男人的想法，到了此時此刻，才覺得自己揣摩的那些，竟然是半點沒中。
兩人都是為對方考慮的人，這一通電話，竟然是互相道歉。
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結果。
這會她反而該思考如何去安慰常溯，好讓他不要內疚。
其實常溯覺得內疚的原因她也揣摩的出來。大多數家庭都是夫妻每日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回來見麵，相互依偎取暖，若是遇到什麼事，女人家或許不太好應付，這時候就需要男人出頭。
用一些老年人的話來說，男人常年在外地不著家的，女人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彆。
是以跑物流的在婚姻方麵都不太順利。
其實她自己過，也很充實，雖然平日裡總會想到他，深夜裡也會無儘的思念。但是，也許因為夫妻二人過於親密無間，彼此心意相通，有時候她都會有種錯覺，兩人從未離的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