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悠悠地舉起勺子,吃了一口。
可是我真的沒有胃口,連平時最愛的海鮮粥,這會兒都腥得讓我一口吐出來。我的眼淚一顆顆掉進碗裡,融入了粥裡。
葉寒遇歎了一聲氣,離開臥室。
我以為他的耐心用光了,讓我自生自滅。可十分鐘後,他不僅回來了,還重新盛了一碗粥,一勺一勺地喂我。
這瞬間像極了四年前,我爸昏迷不醒時,我昏倒在周家門口,他把我撿回家後的場景。
我終於忍不住,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掐住他的手臂,趴在他胸口哭得像個孩子。
他拍了拍我的後背,雖然沒有一句安慰我的話,我卻覺得很溫暖。
等我情緒平複的差不多,想起我爸的後事還需要我料理,我立即擦乾眼淚,問清我爸的屍體在哪,然後搶過他手中的碗,囫圇吞棗地把粥喝完,跑出家門。
葉寒遇追了出來,要開車送我去醫院。
我想都不想,搖頭說,“不用了。已經麻煩你這麼久時間。後麵的事,我可以自己處理。”
現在我們已經離婚了,不該再有太多的牽扯。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害怕依賴和習慣。我好不容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字,邁出了那一步,不想繼續在這個男人身上執迷不悟。
葉寒遇似乎不習慣被人拒絕,黑著臉說,“隻是順路而已。彆浪費時間,我趕著去公司。”
他都這麼說了,我再拒絕就顯得矯情。
我把爸從太平間裡接了出來,沒有咆哮也沒有眼淚。人真正悲傷時,已流不出眼淚來。
隨著我爸的入土為安,我的心也仿佛死了。
再回想過去的日子,那些愛恨情仇都不過是我自己的執念。如果一開始,從我爸醒來,我就急流勇退,陪我爸回鄉下過日子,又怎麼會落得這般下場?
葬禮結束後,我回到家裡,打算和葉寒遇正式道彆,順便問清周霖的案子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突然改變態度,是查清真相了嗎?
可我剛進屋,低頭就看見一雙女式皮鞋,整個人站在玄關處無法挪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