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皮鞋一腳踩在我的筆上。
拔了幾下,拔不出來。
我站起身,對他禮儀性一笑,“這位先生麻煩高抬貴腳,謝謝。”
他冰錐似的目光紮在我臉上,似怒似探究,“你怎麼在這?”
歲月也不曾在他臉上做過手腳,仿佛遊輪上的匆匆一眼還是昨天的事。可見這些日子,他過得多麼滋潤!
就在我咬牙握拳,平複情緒時,有個龍蒙的工作人員上前,為蒞臨指導的葉寒遇殷勤指路。
這次的競標會竟改由他主持決策。
我捋了下耳邊的頭發,遞上名片,“原來是葉總,久仰大名。我是來參加這次競標的。”
他眉毛一皺,也不接我的名片,淡漠說,“龍蒙項目剛啟動,你們趣螢就想分一杯羹?隻是手伸得太長不是好事。這裡是蘇城。你們趣螢在這,沒有競爭優勢。”
我微微一笑,“葉總有所不知,趣螢早在四年前就在這裡創辦了分公司。這幾年裡的發展勢頭很猛,可以說,趣螢要拿下這個項目,在蘇城沒有第二家公司敢爭。”
葉寒遇聽完我的話,眼中的震怒幾乎是掩飾不住的。
他大概怎麼也想不到,他找了我那麼久,結果我壓根沒走遠,一直生活在不遠千裡的蘇城,就差在他眼皮子底下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嘴角才露出冷笑,“龍蒙的景觀設計已內定給周家。不要白費力氣!”
說完,他不顧我的驚愕,抬腳帶人離開。
我撿起地上被踩碎的筆,扔進垃圾桶,在洗手間洗了把臉,都沒有徹底鎮定下來。
不是說,這個項目的決策人是葉靖遠嗎?
憑什麼葉寒遇能誇下這個海口?
周家能給葉靖遠什麼好處?
我的腦子很亂,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卻因葉寒遇的突然出現被打亂了。
我立即給沈邢打了電話。
沈邢很快就接了,笑著問我:“競標會怎麼樣?”
“你知道葉寒遇來蘇城了嗎?他還說,景觀設計已經內定了周家。”我皺著眉頭,憂心忡忡。
沈邢表示不清楚,需要打聽一下,再給我回電。
後來,他回電告訴我,是葉靖遠的小兒子突然生病住院,沒空來蘇城,才轉交給葉寒遇代為處理。畢竟,兄弟兩個再不和睦,都姓葉。龍蒙這麼大的項目,交給彆人,葉靖遠也不放心。
了解情況後,我躲在洗手間裡抽了根煙,心情徹底平靜後朝著會議廳走去。
周家可以搭葉寒遇的線,內定下來。我們也可以找葉靖遠談一談,扭轉乾坤。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