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沒有腿!
沈邢似乎早知他的殘疾,目光沒有任何異樣,率先走過去寒暄,“葉總,聽說你兒子生病住院,我特意帶我的員工過來探望。不打擾吧?”
一般人情往來下,對方肯定會說不打擾。
但我沒有想到看似溫和的葉靖遠,卻異常地冷漠,直接拒絕,“不好意思。嘉言剛退燒,人多會影響他的休息。你們請回吧!”
他話是對沈邢說的,但目光卻一直鎖在我的臉上。
我們明明是初次見麵,但他那雙笑意淡淡的眸子裡卻掠過了異樣的風暴,對我的出現似乎很排斥。
不過,我很快想通了。
我雖沒有見過他,不代表他不知道我。畢竟當初我大鬨過葉寒遇的婚禮,後來又被發現詐騙懷孕趕出葉家。他討厭我,不想我和他的兒子有所接觸,完全說得過去。
這麼想著,我主動上前,“葉先生,我們沈總是真的很擔憂葉小公子的病情。也很有誠意地拜訪你。如果人多不方便,可否隻讓他一人進去?”
葉靖遠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忽地閃過一絲意味深長。他盯了我好一會兒,盯得我發毛,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葉先生,小少爺做噩夢醒了。”一個看護突然開門,從門背後隱隱傳來孩子的哭聲。
葉靖遠一聽,立即一瘸一瘸地走進病房。路過沈邢時,他雖然沒說什麼。但他進屋時房門沒關,也算是默許了沈邢拜訪。
沈邢朝我看了一眼,示意我等他,便尾隨進去。
而我沒有貿然進屋,隔著三四米的距離,觀察病床上哭鬨不已的小包子。
說小包子,其實也不正確。
因為他太瘦了,病容憔悴,一點都沒有同歲小孩該有的肉鼓鼓,驀的讓人心疼。
而我把對他的這種莫名心疼和好感歸結於一個原因。
他眉眼間,則像極了一個人。
葉寒遇。
因為他身上的憂鬱氣質,比起生父葉靖遠,他竟更像葉寒遇一點。
我的心裡一陣陣難受,喉頭像是被浸水發脹的棉花堵著,眼裡也是酸澀得想要流淚。
當年我的兒子要是沒有死,是不是也長這個模樣?
我目光驚驚怔怔地盯著眼前的男孩,看他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心也疼得像是有刀子在割肉。
我想哄哄他,讓他開心,一時間忘記了葉靖遠對我的厭惡和排斥,腳步就不受控製地衝進病房,一把將病床上的孩子抱在懷裡。
“林笑?”沈邢瞪大眼,似乎對我這種人販子一樣的舉動十分詫異。
而我沒有想那麼多,也沒有去看葉靖遠的反應,隻低著頭給孩子唱歌,輕拍著他的背。像我小時候做噩夢,我爸哄我那樣哄著這孩子。
神奇的是,剛剛幾個人怎麼都哄不好的孩子真的止住了哭聲。
他十分依賴地抓著我的衣領,一雙月亮般的大眼睛水盈盈地看著我,輕輕喊了聲,“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