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機就在我手裡。我想報警,可這裡是海島,警察漂洋過海來這裡也是四個多小時後的事情了。排除了110後,我下意識地打給了葉寒遇。
明明他此刻人不在島上,打給他也沒用,可是我還是打了。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葉寒遇慵懶的嗓音傳來,似乎是被我從睡夢中吵醒的,“什麼事?”
“蠍,蠍子!我的床上有蠍子。”我顫聲哭訴。
因為過於害怕,我聲音都走調了。
葉寒遇聽得一愣,不確定地反問,“鞋子?”
“是蠍子。有一隻蠍子,不對,有兩隻。”我眼角餘光裡看見又有一隻蠍子順著床腿爬上來。
潔白的床單,兩隻黑亮的蠍子拖著長長的尾巴,徐徐朝著我逼近。我徹底崩潰了,哭出聲來。
眼看第一隻上床的蠍子已經爬過半張床,距離我隻有十公分的樣子,我又哭又叫地跳下床。
可沒想到,我的拖鞋裡還藏著一隻蠍子。幸虧它露出了尾巴,不然我險些就一腳伸了進去!
那一刻,我腿都軟了,連站直都困難,更彆說逃出這個房間了。
葉寒遇也被我嚇得不輕,但很快定下神,安慰我,“你彆急。羅鑫就在你對麵。我打他電話。”
他很快掛掉了電話,留我一個人麵對恐怖的蠍子。
我不知道它有沒有毒。
但我想如果是有人利用它來害我,肯定是有毒的。這麼一想,我心更慌了。
我好不容易克服心裡的恐懼,站起身後邊躲邊逃,來到了門口,卻悲劇地發現大門被鎖死了。
我根本打不開!
這裡是三樓,打破窗戶跳下去也不可能。
隻能等人救援了。
可羅鑫明明就在我對麵住著,卻遲遲沒有來救我。
直到五分鐘後,才有人破門而入。
我看著麵前三個很麵生的男人,不知道他們是誰。
而他們確認我完好無損後,迅速地幫我把房間裡的三隻蠍子打死,打掃打包屍體。之後,他們又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檢查了半小時確定沒有漏網之魚才退出房間。
離開之前,其中一個比較像領頭人的男人告訴我,他們也是葉寒遇派來暗中保護我的人。本來他們不應該露麵的,隻是羅鑫睡得太死,葉寒遇打電話都叫不醒他,隻能出動他們來救我了。
不管是我之前的驚魂尖叫聲,還是後來他們的踹門的巨響,這一夜我房間裡出現蠍子的事驚動了不少人。一時間,人人自危,陳伯很快組織了一場大範圍的搜查。
最後發現,除了我的房間裡,彆的客房都很安全,沒有什麼異樣,隻在廚房裡找到一隻蠍子,也被及時打死了。
而葉靖遠那邊長久沒有等到我過去找嘉言,最後帶著嘉言找到我這時,正好聽見陳伯給我的彙報。
葉嘉言聽說我的房間裡有蠍子時,眼睛瞪的老圓。
想起他做噩夢都那麼害怕,這會兒知道我差點被蠍子咬,指不定多恐懼,我立即上前牽住他的小手。
然而不等我說出安慰他的話來,他先開口說,“媽媽,不用害怕。我,我來了。我和爸爸保護你。”
握著他顫抖的小手,明明害怕卻還安慰我,我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是啊。嘉言會保護媽媽的。是嘉言做夢,打電話給媽媽。媽媽才醒過來。不然媽媽真的要被蠍子咬了。”我蹲下身,把嬌小的孩子緊緊摟進懷裡。
雖然葉嘉言喊了我無數次的媽媽,但自稱媽媽卻是我第一次。
葉嘉言聽到後,心中的喜悅和驕傲戰勝了恐懼,不再顫抖,緊緊回抱住我的身體,“媽媽,這裡不安全。你去我那睡。我和爸爸住的屋子很高,蟲子爬不上去。”
葉嘉言說的屋子是葉家人自己住的主宅,建在島上最高的山坡上。上次葉寒遇帶我上島遊玩的時候,我就住在那。隻是這次,我跟著沈夏一起來,作為尋常的賓客被安排在普通的彆墅區裡。
葉靖遠卻在我們兩個人聊天的時候,走進我的房間,把屋子裡東西巡視了一遍,讓陳伯不要動桌上的餐具,等天亮的時候,派人送去海城化驗一下比較妥當。
陳伯點頭,“少爺已經吩咐過了。我已取樣保存。就等明早送去。”
陳伯說的少爺,自然是葉寒遇了。
我出事,第一時間知道的人是葉寒遇,而不是我的未婚夫。陳伯的表情卻沒有任何不妥。
而葉靖遠深深看了我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這一夜,我跟著葉靖遠父子住進了葉家的住宅。
把葉嘉言哄睡著後,葉靖遠給我倒了杯水,安慰我,“對不起。讓你受驚了。出這樣的事,是我們葉家防護不利。”
我坐在沙發上,捧著水杯,心裡餘悸不已。
羅鑫作為我的保鏢,就住在我對麵的房間。我的尖叫聲沒有把他驚醒,葉寒遇電話也叫不醒,就不是普通的睡死了。他極有可能是被下了迷藥。
如果我沒有猜錯,我的那份晚飯裡也有。今晚上,如果我吃了晚飯,如果沒有葉嘉言的電話,是不是就會在睡夢中被蠍子毒給毒死了?
隻是,這一切是周霖做的嗎?
她不是計劃著綁架我的孩子威脅我嗎,究竟是什麼時候策劃了這個毒計?她比我晚了幾個小時坐船來島上,我的房間也是葉寒遇安排的,她不可能提前在我房間裡藏蠍子,又是怎麼人不知鬼不覺地把蠍子弄進我房間裡?
在我思緒混亂的時候,葉靖遠將水杯放在茶幾上,坐到我身旁,“這幾個蠍子,我看過了,都是有劇毒的。陳伯在島上生活了十幾年都沒見過。應該是有人帶到島上,針對你的。是周霖做的嗎?”
周霖和我有仇,又被我害得丟了工作。葉靖遠和我想到一塊去,很正常。
可周霖這時候應該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