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不作聲地執起我的手,觀賞著。在看見我依舊帶著他為我戴上去的戒指後,他又滿意地笑了笑。
而我卻沒有他的好心情,一直絞著手指,思考怎麼打開話題,結果最後竟然問,“你幾點下班?”
結果,我剛問完,他桌上的固定電話又響了。
是助理通知他有個會議要召開,提醒他準備一下。
他隻說了一個嗯字,便掛了電話,跟我說,“會議大概要一個多小時。你先坐著,等我回來一起回家。無聊的話,就用我電腦玩一會。”
說完,他的眼神沒有任何地停留,就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而我也沒有像他說的那樣老老實實坐在原位等他回來,而是悄悄去了會議室的隔間。隔間很小,是供人休息使用的。和碩大寬敞的會議室隔了一層隔音玻璃。雖然在這個隔間裡也聽不見會議的內容,卻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
如果不是陳助理放行,如果我不是有葉氏集團的百分之五股份執行權,我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觀看整個會議的過程。
此刻,我正對的方向是葉寒遇的位置,清楚的看見坐在他左手邊的人是葉靖遠。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十分凝重,我甚至看見有人拿文件夾砸了一下會議桌,引起了不小的反應。
後來是葉寒遇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桌麵上,掃視與會的每個成員。那通身睥睨天下的氣場,讓所有人瞬間噤若寒蟬。
雖然不知道葉寒遇在說些什麼,但看他的臉色那麼冷,也知道他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而葉靖遠至始至終都沉著臉,沒有說話。聽陳助理說,自從股東大會上,葉寒遇以百分之80的支持率繼任ceo一職後,他在葉氏就變得低調透明了許多,很多重大決策都不參與,重新當起了他的甩手掌櫃。
可我覺得,他並沒有真的死心放手。這個男人一直彌漫著一種很深沉的氣質,像蟄伏在暗處的獵手,伺機而動。冥冥中,我感覺這次白家和葉寒遇的翻臉帶來的危機,可能就是葉靖遠一直苦心等待的機會,會讓他有機可乘。
整個會議大概持續了四十分鐘的樣子,可能是大家都趕著回家過年,所以會議最後結束的很倉促。
葉寒遇回到辦公室時,一麵鬆領帶,一麵問我,“怎麼突然想到去看我開會了?一個人坐在那,什麼都聽不見,不無聊嗎?”
我實在憋不住,也不想旁敲側擊了,直接問他,“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
葉寒遇輕輕攬著我的肩膀,帶著我往電梯口走,十分自信的說,“沒事。有我在,能出什麼事?”
雖然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自信,但我看得出他眉宇間暗藏的憂慮。
我又想到剛剛的會議上,整個過程裡所有人的桌麵都攤著龍蒙項目的計劃書,沒有再拿出過彆的什麼項目,不由盯著他的眼睛問,“我聽說,是龍蒙項目出了問題,和良辰集團有關係。是嗎?”
葉寒遇皺眉,抬眸看了我一眼,“陳助理和你說的?”
陳助理怎麼可能敢不經過葉寒遇的允許,就隨意透露消息給我。他隻是被我纏得沒轍了,才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帶我去了隔間旁觀。
此刻,我聽見葉寒遇的反問,心知自己猜對了一大半,有些著急說,“不管誰告訴我的。總之這事是真的了?你打算怎麼辦?”
“不是什麼大問題。船到橋頭自然直。”葉寒遇雲淡風輕的說,然後幫我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走吧,今天大年夜,我們早點回家。爺爺他們估計都在等著我們回去呢。”
看他這麼淡定,我卻沒有因他的冷靜而變得心平氣靜,反而更加焦灼,“不是什麼大問題,也總歸有個範疇啊。現在葉氏到底處於什麼樣的階段,如果項目出問題,公司會損失多少利益?葉寒遇,我雖然不是專業人士,不能給你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但不管怎麼說我也有公司的百分之股權代理,我有權知道目前公司的狀況。”
葉寒遇原本還有些敷衍我的打算,此刻看我那麼較真,甚至還搬出了葉嘉言那點少的可憐的股權,表情瞬間變得哭笑不得。
最後,他收斂臉上的笑意,用寵溺的目光看著我說,“龍蒙的第二期工程還沒有收工,就已經積極建設了第三期。現在年末的財務報表統計顯示,公司的財政出現了嚴重的赤字。良辰集團又突然撤資,彆說第三期能不能順利進行下去,可能第二期的整個工程都要爛尾了。”
我心裡一涼,“那怎麼辦?良辰集團突然撤資,算不算違約?如果他們堅持撤資,葉氏能找銀行貸款嗎?”
我想過龍蒙的項目可能是遇到了一些問題,但也隻是往質量上,或是彆的方麵去猜測,完全沒有想過爛尾的可能性。
畢竟一旦投資方最後沒有資金投入,工程不能順利完成,所麵臨的麻煩不僅僅是賠錢,還有政府回收前期的工程,甚至連負責人都可能要麵臨牢獄之災。
麵對這麼大的麻煩,如果是我,愁都要愁死了,真不敢相信葉寒遇是怎麼做到此刻的雲淡風輕,甚至還和我開玩笑,“如果你老公破產了,你準備怎麼辦?”
“彆胡說。怎麼可能會破產。我們一起想辦法,肯定可以挺過這個難關的。葉氏那麼大的公司,銀行肯定願意貸款。隻要籌集到錢,工程順利進行,後期一定可以逆風翻盤。”
我把自己能想到的辦法都說了一遍,至於能不能行,肯定還是要看葉寒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