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出了這麼大的事,季月琴這幾天也是心急如焚,一直在變賣她手上的固定資產,以及屬於她名下的一些季家產業。葉平南依舊當他的甩手掌櫃,像是相信他的兒子一定能行,一點都不擔憂,照樣該吃吃,該喝喝,天天出去玩。一周有時候都看不見幾次人影。
蘇城龍蒙的那次暴動,沒人敢告訴老爺子。這天,我去醫院探望老爺子時,還遇見了聶奕和白薇。
聶奕是陪白薇來檢查眼睛的。
白薇依舊戴著墨鏡,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恢複的如何。她進醫生辦公室的時候,我和聶奕在走廊裡狹路相逢。
我看著他說,“你真打算因為這麼一件事,一直賭氣,失去朋友?”
聶奕冷笑,“我從不走回頭路,葉寒遇也不會給人第二次選擇的機會。說決裂,就不再是兄弟,哪來那麼多磨磨唧唧?葉寒遇沒讓你說這樣的蠢話,我勸你也少自以為是。”
他說的這樣決然,可我明白人在感情的世界裡是不分男女的。他們隻是強裝無所謂,內心未必真的那麼想。
我皺皺眉,真誠道,“他雖然沒讓我找你,可我知道他很珍惜朋友。其中,也包括你。”
“可再珍惜,朋友在他的眼裡還是不及你這床伴來得重要。”聶奕淺笑,目光幽幽的盯著我,“我好奇的是,你和葉氏集團對他來說,哪個更重要。就我所知,以他現在所能籌集到的資金最多還能撐半年。到時候,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就出來了。”
他雖然這麼說,但我聽得出他語氣裡的篤定。他堅信,真到了山窮水儘的那麼一天,葉寒遇會放棄我。
見他這麼說,我也不再打算多勸了,歪頭笑了笑,“我也很期待那個答案。”
此時白薇正好檢查結束,從診療室裡走出來,麵色有些不健康的白。
聶奕隨即緊張得走了過去,扶住她的手,關心道,“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恢複視力的可能性為零,沒有動手術的必要了。為了防止感染擴散,建議我儘早摘除眼球……”
白薇說著說著,又要掉眼淚的樣子,把聶奕急得更加手足無措,“彆哭,千萬彆哭。不能再惡化了。你彆傷心,肯定是國內的醫療技術不行。我們走吧。我帶你去美國,我介紹我們醫院最優秀的眼科醫生給你。”
白薇搖頭,強顏歡笑道,“不用了。你也彆安慰我,給我空希望。我的眼睛就這樣了吧。反正也不是全瞎,還有一隻眼能看見。比起很多瞎子,我已經好太多了。你回國已經幾個月了吧。我聽伯母說,美國醫院那邊開始催你回去了。你走吧,彆管我了。”
聶奕摸了摸她的頭,“你這樣子,我怎麼放得下心。工作,沒關係。辭了,以後還能找。你的眼睛恢複視力,才是最重要的事。你彆急,我先和你的主治醫生聊一聊,或許還有轉機。”
說著,聶奕將白薇扶到椅子上坐下後,又在自動售賣機那給她買了一杯溫熱的奶茶,才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我看著白薇孤單瘦弱的身姿,坐在那,特彆的無助樣,心裡對她的同情也不由開始泛濫了起來,不由在她的身邊坐下,“真不考慮聶奕的建議嗎?我覺得現在放棄,還太早了。或許美國的醫療技術真的可以幫你……”
“你少假惺惺了。你要真為我好,就把葉寒遇還給我。而不是勸我出國。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隻是希望我出國,這樣就沒人和你搶寒遇了!”白薇的臉色很蒼白,因為憤怒,才勉強有了一些血色。
“他是我丈夫。你留不留在國內,都搶不走他。出國明明是對你有好處的事,你為什麼要鑽牛角尖呢?”我不明白地看她。
“你這麼有自信嗎?”白薇笑了笑,即便隔著墨鏡,我都能感受到她目光裡的冷淡和不屑,“你該慶幸的是,你的對手是我。如果換做彆人,你未必能嫁的那麼輕鬆容易。”
“我並不覺得我嫁得輕鬆容易。”我看向窗外,那庭院中的梅樹在寒風中傲骨錚錚,綻放著白色的梅花,很是漂亮。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我所經曆的風霜苦難,隻是白薇沒有看見罷了,並不代表不存在。
“所以你覺得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白薇又笑了笑說,“我和葉寒遇認識了至少有十五年。他的一切,我比你還要了解。你以為當年和葉寒遇接觸的名門閨秀那麼多,最後他為什麼會選擇和周家聯姻?
明明周氏集團不是最實力的企業,隻是依附於葉氏的一家小小設計公司。而周霖也不是他所認識的千金裡,最好的那一個。”
我心頭一震,確實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