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刑找服務員要了一個打火機,點燃了指尖的煙後,反問我,“這個問題,和你剛剛說羅慧娟隱瞞了你一些事有關嗎?”
我清了清喉嚨,“我不知道有沒有關係,所以我才在查。
我隻知道,我奶奶之前在療養院裡,是羅慧娟找過她,和她說了一件事刺激了我奶奶,才讓瘋了多年的奶奶神智一下子清醒過來。”
說著,我便把奶奶從樓梯口摔下去之前,發生了什麼都告訴了沈刑。其中,包括了療養院裡拍攝到的視頻內容。
沈刑輕扯嘴角,淡淡地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不用等你奶奶恢複說話能力,隻要你找到羅慧娟當時拿給你奶奶看的手機,就能解開這個謎團了。”
這句話像是一道光芒照射進霧霾裡,讓我腦海頓時清明。
可那也隻是一瞬間,很快我就陷入了苦惱,“說來容易,事情過去那麼久了。羅慧娟都已經在牢裡呆了大半年了。她的手機,我又能去哪裡找?”
說話間,一股香辣味襲來。是服務員手裡的火鍋突然橫在我和沈刑之間,最後穩穩安在桌子正中央的坑裡。鍋裡的肥牛,還有邊上的擺盤蔬菜都特彆鮮嫩,我光看著就很有食欲。
沈刑十分紳士,主動下菜,“羅慧娟離婚後,雖然被趕出周家,但周博然也不是完全狠心絕情的人。我聽宋欣兒提過,周博然給了羅慧娟一套公寓暫住。羅慧娟被捕後,那屋子就沒人去過。她的一些東西都收在那。或許手機也在那裡。”
“周博然的房產不都被銀行沒收了嗎?”
我看蔬菜燙一下就能吃,立即拿筷子開動。誰知沈刑卻伸過手,不僅幫我剝掉筷套,還打磨了幾下去掉毛刺再遞給我說,“周宅和公寓確實被拍賣出去了。不過,房子的新戶主是我。你想看的話,我隨時帶你過去。”
我詫異的挑眉,不好意思問他為什麼吞並了周氏集團不算,連周家的房子都感興趣。畢竟,那是他的隱私。他願意帶我去看房子,找線索已經讓我心懷感激了。
用過飯,走出火鍋店後,沈刑帶著我,驅車徑直前往那棟公寓。
我不解,“周博然既然給了羅慧娟住處,那為什麼羅慧娟入獄之前還一直住酒店?”
如果不是羅慧娟那時候經常出入酒店,我也不至於完全不知道羅慧娟還有那麼一個住處。
“因為她心虛。”沈刑說著,表情冷凝得像一塊冰。
“心虛?”我更不明白了。
沈刑不答反問,“你十歲時,家裡發生過一次火災。是羅慧娟放的火,對吧。”
“恩。”因為宋欣兒的關係,羅慧娟縱火騙保的事鬨得滿城皆知。
“很巧的是,周博然的兒子也是在那一年葬身火海。周博然在那一年離婚,然後娶了你媽。”
結合上次宋欣兒生兒子的喜宴上,我在周家聽到的一些傳聞,我豁然明白,“你是說,當年周博然的長子因為兔唇關係,被隱藏了起來,就是養在這個公寓裡?而那場火災也不是意外,而是羅慧娟做的?”
所以羅慧娟被周博然送到這裡後,才會因為心虛,一直不敢住下,隻是白天偶爾過來。
沈刑沒有回答。但不說話,就已經是默認了。
而我的心裡也是唏噓不已。
我怎麼也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上,在某個角落裡,曾經有過那麼一個小男孩和我有著相似的命運。隻是,我比他幸運的多,至少我被爸爸從火災裡救了出來。而他一個孩子,因為深有殘疾,不被父親承認,從小被養在外麵,死於火海裡都沒人知道。
車子在這個公寓的門口停下。我下車觀望時,根本看不出它曾經經曆過一場大火,早已經被修葺的煥然一新。
我不知道沈刑是通過了什麼關係,買下這個房子的同時,連房子裡的家具物品都一應保留賣給了他。周博然離開周宅肯定會帶走他的私人物品。但這個公寓裡都是羅慧娟的東西,他肯定不會過來收拾。
所以我推開房屋的大門時,裡麵的東西琳琅滿目,根本不像是空置的房子。不過看家具上的落灰,又確實是很久都沒有人住過這裡。
沈刑拉開窗簾,讓陽光照了進來。
我的目光在客廳裡搜尋了一圈,沒有看見手機,就決定先從臥室裡找起。
羅慧娟雖然不怎麼在這裡過夜,但很多私人物品不方便放酒店。所以她大多數東西都被擺放在這裡。我翻了一遍書桌,衣櫃都沒有特彆的東西。最後目光聚焦在帶鎖的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