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沈夏可比我鎮定多了。她一麵拿出錢包,一麵和我交代,“我先去買單,回頭我拉住劉凱文,你和沈刑先走。”
“好。那你當心一點。彆我們走了,你又和劉凱文吵起來。”我苦笑著,心想自己這次真的是弄巧成拙了。原本帶沈刑來,是想著讓他幫忙解決沈夏矛盾的。結果反而引發了他和劉凱文的矛盾。
沈夏的事,劉凱文估計是真的心裡難受了,才會這樣一點小事都能撞上他的槍口。
而沈夏這邊剛拿著錢包去櫃台那結賬,劉凱文的嘴巴就沒了顧忌,罵罵咧咧道,“媽的,看在沈夏的麵子上,老子不和你計較。以後你離我小嫂子遠一點。彆他媽的仗著自己是老板就可以騷擾女職員。你要敢趁虛而入,我就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
“不用給誰麵子。你要能打的到我,你儘管試。”沈刑今天真的是喝多了,脾氣暴躁度直接翻了倍,一句話都不肯吃虧。
“媽的,你自找的!”劉凱文被激得雙頰暴紅,又因為沒有孕婦在邊上,不用再顧忌什麼,一拳頭直衝著沈刑的鼻梁而去。
而沈刑的身體微微一側,一伸手就包裹住劉凱文的拳頭,穩當地卸下對手的全力出擊。
劉凱文不收回拳頭,卯足了力氣要往前揍。沈刑也不鬆手,一直硬抵著。兩個男人死死地憋著,像是在進行力量的比較。
等沈夏回來的時候,也發現矛盾的激烈化,卻依舊鎮定,拉著我往邊上走,“快過來,酒精上頭的男人沒道理可講,小心躺槍。”
我看著沈夏的大肚子,深以為然的點頭,把她帶到更遠一點的地方,才折了回去。
雖然怕躺槍,可我卻不能真不管。
我拽住沈刑另外一隻手,“沈刑,我喝多了,頭疼。走吧,陪我出去吹吹風。”
此時隔壁桌的幾個路人都已經開溜了,沈刑也冷靜下來,主動鬆開手,卻又眯著眼睛警告劉凱文,“你彆自己思想齷齪,就看彆人跟你一樣。如果不是林笑喊我過來,我才懶得管你的破事。什麼酒後亂性,分明是你自控力差。惹出麻煩,又沒能力解決,憋著一肚子火,就遷怒彆人的身上。”
“曹你大爺!林笑,你再幫著他,我們朋友都沒的做!”劉凱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虎,徹底炸毛了,手猛地一推把我推開,然後朝著沈刑撲了過去。
我的腰狠狠撞在了鄰桌的桌角上,痛得下意識叫出了聲。
沈刑看就了,徹底爆發了。
他扯掉領帶,一把丟在桌上,然後不再客氣地局限於防守,開始主動攻擊,一拳拳打在劉凱文的身上,不見絲毫遲疑。
劉凱文是個醫生,也不擅長近身格鬥,被沈刑幾乎吊打,臉上的肉都跟著沈刑的拳頭頻率在顫抖。
我看過葉寒遇打架,卻還是第一次看見沈刑動手。
在我的印象裡,他一直都是溫文爾雅,能用嘴和平解決問題就絕對不會動手的人。所以我完全沒有想到他的身手會那麼好。
“彆打了。”
我想上前阻止,卻被沈夏拉住了,“林笑,彆去了。這事是劉凱文不對。他嘴欠,皮厚,挨幾個拳頭就當買個教訓了。彆仗著有錢,就以為他走到哪都要聽他的。”
我皺著眉頭,扭過頭繼續看他們打架時,劉凱文正被沈刑一個背摔,撂倒在餐桌上。碗碟裡的剩菜殘羹弄了他一身油漬。
“我日!”劉凱文一翻身,從桌上下來,繼續揮動拳頭衝沈刑撲過去。
沈刑一個蹲身,讓他砸了個空,然後反腳一踹,提在了劉凱文的背上。
“媽的,我打死你個整容怪。敢不敢讓我揍你的臉?不知道裝了多少假體,惡心!”劉凱文脫口罵道。
“整容怪?”沈刑陰沉著臉,反抓住劉凱文的肩膀,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不等我想明白“整容怪”是什麼,隻聽“咚”的一聲悶響,劉凱文的頭部就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
沈刑這一會兒已經看不見怒氣了,但整個人十分的陰沉,下手也比剛才還要狠,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手扣著劉凱文的脖子,另一隻手往他臉上揍去。
那種純粹的暴力,震懾住我。
我連勸架的話都說不出話來,傻乎乎的看著,直到餐廳的服務員喊了三四個幫手,一起湧上去阻止了沈刑的暴動。
劉凱文獲救時,牙齒都被打掉了一顆,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後,被沈夏攙扶著離開了,卻在跨過餐廳大門時,又扭頭丟了一句話,“姓沈的,你的老底,我們一清二楚。葉寒遇懶得動你,你最好也彆試著挑戰他的耐性。離林笑遠一點。”
“行了,挨打都止不住你這張嘴。”沈夏扯了扯他的袖子,把人拽走了。
而我的眼神和沈刑撞上時,明顯察覺到他不同以往的眼神。從前的他像是雲朵,清淡,看不透。這會兒卻像深淵,幽暗靜止,那種說不明的絕望裹挾著世間最深沉的感情弄得我很不安。
“沈刑,他說的話……”我上前,試圖化解這種僵凝的氣氛。
他和對視了幾秒鐘,很快收回視線,然後沒有一句解釋,拿起椅靠上的外套,直接走出了餐廳。
他那樣的狀況,我不放心他一個人,連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