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對著他說,“即便不離婚,我們之間的一些賬還是要清算,不能讓你蒙混過關。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要不讓我滿意,我就帶著嘉言回阮城待產。”
葉寒遇神色一凜,認真說,“你問。”
我們兩個人隔著一張桌子,中間擺滿了他親手燒的幾盤菜,我沒有什麼胃口,隨意夾了點菜到碗裡,低頭問,“你要怎麼安排白薇?白薇始終是一個定時炸彈。我害得她流產,現在我懷孕了,她肯定更加忌恨我,不會放過我的。如果你不能確保我們母子的平安,我還不如去阮城生活。”
“我已經和白家的人談過了。白燕升是個識時務,懂得利弊的人,為了她女兒的身體健康,他也會強行帶白薇去美國,接受醫生的治療。”
我又問,“那淩蕭呢?”
他笑了笑,為了舀了一碗湯,遞過來,“她是葉家的人,有我爸照顧著。你是我的妻子,我會護著你。你們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如果有衝突了,我自然會站在你這一邊。”
這個男人,真的是讓人又愛又恨。
我想,我這輩子是真的栽在他的手裡了。
我委屈的哭了出來,“你現在說的好聽。等出了問題,你又會凶我。淩蕭,白薇都隻是外因,最重要的是你從來不懂我,不尊重我,不信任我。你介意著沈邢。現在你不想離婚,當然會對我好。以後她們如果再拿沈邢的事來說事,你是不是又會被她們挑撥離間了?”
“傻丫頭。我是那種耳根子軟的人嗎?”葉寒遇握住我的手,為我輕拭眼淚,“我隻是太愛你,太在意你了。所以才眼睛裡容不得一顆沙子。我不是不信任你,隻是瘋狂的嫉妒任何一個男人在你心裡有著特殊的地方。沈邢不是彆的男人,他曾經陪伴你四年,在我失去你的那些日子裡。每次想到那些,我就恨不得殺了他,殺了過去那個錯失你的自己。”
他把我的手貼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我的眼淚跟斷線似的珍珠一樣滾落不止。
葉寒遇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話,所以我不知道他竟然那麼遺憾和介意我失蹤的那四年裡和沈邢的相伴。
那天,他告訴我,他和白薇喝酒,不是因為介意我和沈邢的事,是自責自己從來沒有好好守護在我的身邊,才讓沈邢有機可乘。
他一直以為我能懂,會和過去一樣包容他,以為我說離婚不過是隨口一說。他說,那天我和他說離婚,他說要想想,不是要離婚,而是想想如何挽留我。
直到他接到了我的離婚協議書,他才徹底急了,知道繼續下去,他真的會失去我。他才急著求助於陳助理,希望她給他一些建議。是陳助理說,女人喜歡顧家的好男人,他才天天下班,練習廚藝。
他看我一直不說離婚的事情,天天和他一起吃飯,以為我回心轉意了,結果我在葉家老宅宣布離婚的時候,他才會那麼氣瘋了。可他憤怒之餘,更多的是害怕,不知所措,所以才又躲了起來,天天住在公司裡,不肯回家。不是不想見我,是害怕一見我,就聽到離婚兩個字從我嘴巴裡說出來。
我沉默的聽著,不知道說什麼好,目光盯著他手上的傷口,那是搶我酒瓶子時弄傷的,留下的淺褐色疤痕,心裡隻覺得心疼。
一個叱吒商場的男人,卻在感情和婚姻的問題上像個孩子一樣笨拙幼稚。
這樣的男人,我怎麼舍得放下?
葉寒遇又說,“離婚協議書,我早就撕掉了。以後也不許你再說離婚的事了。好嗎?”
幾經猶豫,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高興的抱住我,“林笑,如果說當初我對你的不放手,純粹是占有欲作祟。那麼現在,我很肯定告訴你,我喜歡你。你是我認定的妻子,隻要我活著一天,你都注定是葉太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能把我們分開。”
如此霸道的情話,我等了那麼久,終於還是親口聽見了他說他喜歡我。
我嫣然一笑,“我也希望,我們能真的一直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