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下心腸,對著他一笑,“你猜我敢不敢?葉寒遇,比起我今天死在這裡,我若生命都不做,讓你帶走他,把他扔到國外一個人生活才是他永遠的噩夢!”
說完,我握著刀柄的手十分決絕地劃了一道口子。尖銳的痛感從手腕傳來,皮膚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很快湧出來,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林笑。”葉寒遇的臉色徹底發白了。
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他那麼的驚慌失措,我的心中居然有些得意。
直到他捂著嘉言的眼睛,不讓嘉言看我,朝著我走來時,我又有些酸澀。隻這麼一個動作,又讓我看見他對嘉言的關心和愛護,讓我有了些微怔。
就這麼幾秒鐘的遲疑裡,我對他沒有防備,他很快走到我麵前,搶走我手裡的刀,然後用他的手捂住我的傷口。我清楚的從他的眼睛裡看見了恐懼和後悔。這和上次,我在ktv裡,拿啤酒瓶自殘,逼迫他放開沈邢時,他的反應又有些不一樣了。
可具體哪裡不一樣,我又說不清。
他把嘉言留在房間裡,不許他出來,然後帶著我離開了臥室,回到客廳裡。
此時門外已經沒有聲音,我不知道沈邢是已經走了,還是被打昏過去。隻能木然的看著葉寒遇翻箱倒櫃的找醫藥箱,然後為我止血。
我眨了眨眼睛,故意用冷漠口吻說,“如果你覺得這個傷口不夠深,我是在用苦肉計逼你,我可以再來一刀。”
葉寒遇止血的動作一下子頓住,再次抬眸瞪著我時,眼神像千年玄冰一樣寒冷,“你真的死也不跟我回家?”
“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我揚起一抹冷笑,“死算什麼?和你在一起,才是生不如死。”
葉寒遇聽了,包紮的時候故意很用力的擠壓我的傷口,讓我吃痛。
可我忍著,沒有求饒。
半天過去,他才神色複雜的看著我,鬆開我的手,任由我的血順著手腕,滴到沙發上。米色的沙發布料,染上了朵朵紅梅,像極了我流產後,底褲上看見的血。
我一想起五個月大就沒了的女兒,對葉寒遇就再不能有任何好臉色了。我看著他咬牙切齒,緊繃著腮幫,一拳砸在茶幾上。
茶幾的玻璃碎裂的瞬間,他的手也被玻璃紮破了。但我看著他的手和我一樣流血,卻無動於衷,心裡再無任何波動。
那暑假,我就知道,我和葉寒遇再無可能了。
葉寒遇也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看著我冷漠的臉,最終沒有再開口要我回去。
他沉默的轉過身,寬厚的肩膀耷拉了下來,頹然又落寞地打開了大門。
保鏢靜候在屋外,似乎在等著他。我看見屋外的保鏢,隻剩下三個,還有一個和沈邢一起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葉寒遇也沒有問,隻是漠然下達命令,“走吧。”
然後,他和他的保鏢們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想,這一次,他是真的放手了。
但我沒有太多時間悲秋傷春,嘉言還在屋子裡哭,我連忙收拾手上的傷口,確定不再流血後,才進屋安慰兒子。
大概又過了兩個小時,我把嘉言哄睡著後,回到客廳收拾殘局時,沈邢才出現在我的麵前。
他被打的鼻青臉腫,手上包紮著紗布,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看見我還在屋子裡時,他才鬆了一口氣,愧疚的說,“對不起,我不應該把你的電話給沈夏的。我沒有想到,葉寒遇那麼卑鄙,居然抓走了沈夏的兒子,威脅她。”
原本我還有些介意沈夏出賣我,但這會兒聽見這個原因,我又覺得沒什麼了。
同樣是母親,如果我的孩子被人抓走了,我也會說出沈夏的下落。
“沒事。這樣也好。我不可能躲一輩子。該來的總會來的,早一點說清楚就好。”我把玻璃渣掃進了簸箕裡,倒入垃圾桶裡,然後看向他,“謝謝你對我們母子的照顧。不過,葉寒遇已經選擇了放手。我想,我也不用再麻煩你送我們出國了。以後,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害怕沈邢出現在我身邊,會刺激葉寒遇。所以為了以後的平靜日子,我必須和沈邢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