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給她紙巾,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彆難過了。”
沈夏搶過紙巾,擦眼淚,憤憤說,“還算葉寒遇有良心,沒有跟他媽一樣。不然,我非去醫院找他算賬!”
“是呀。葉寒遇估計也是怕了你,才不得不放我一馬的。”我打趣沈夏,想讓她破涕為笑。
沈夏果然心情變好了一些,但笑過之後,又擺著一張嚴肅臉,“你啊,以後可真不能這麼衝動了。葉寒遇那個王八羔子有千錯萬錯,你也不能用這樣極端的方法去解決啊。這次是他命硬,沒死。要是真死了,葉家能放過你?葉寒遇懷疑你的孩子,還害你流產,我聽了都恨不得打他幾巴掌。可你總歸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啊。我的話就說到這裡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送走沈夏後,我又變成了一個人。
一個人躺在床上,回憶著大年夜那天發生的一點一滴。當時,我也是被淩蕭的話給刺激了,心裡想著我那個可憐的女兒,想著葉寒遇在我流產後的所作所為,才被仇恨衝昏頭,拿刀子刺了他。
我是不是真的太武斷了?
或許,葉寒遇真的有什麼苦衷呢?
說不清是為了尋求答案,還是隻是單純擔心葉寒遇的身體,我終究還是去了醫院。
但到底是近鄉情怯吧。即便我人都到了病房門口,卻依舊不敢進去。我在外麵站了半個多小時,如果不是老爺子從病房裡走出來,發現了我,我可能站到天黑都沒有勇氣進去吧。
葉老爺子坐在輪椅裡,是葉平楠推著他出來的。看見我的時候,是老爺子的手抬了抬,葉平楠才停下了腳步。
自從刺傷了葉寒遇後,我最不敢麵對的就是老爺子。在大過年的節骨眼上,我弄了那麼一出,著實讓他老人家嚇了一跳。這會兒,我低著頭,視線完全不敢和他對上。
鞋尖來回磨蹭著大理石的瓷磚,我小聲喊,“爺爺,對不起。”
老爺子粗粗的喘氣,似乎在克製自己的情緒,沒有說話。
倒是葉平楠先聲奪人,口氣凶狠,“誰是你爺爺?你都已經和我兒子離婚了!要不是老爺子要看嘉言,那天晚上你進屋的資格都沒有。你還敢拿刀子傷我兒子?不要以為我兒子不告你,就是原諒你。他隻是不想嘉言有個坐牢的媽媽。識相的,趕緊滾!”
我的雙手緊緊攥著拳頭,沒有因為他惡毒的話,落荒逃跑,隻是抬起頭,看向老爺子。如果老爺子也不想見我,那麼我一定走。
老爺子看著我,歎了一口氣,“平南,我的藥吃完了。你去李醫生那再開一點。”
“爸,還是我……”
“去吧。”老爺子打斷了葉平楠的話,“我在車子裡等你。”
“是。”葉平楠憤憤瞪了我一眼,才不甘不願地走了。
走廊裡,就剩下我和老爺子對視著。
“送我去停車場吧。”老爺子歎息,把蓋在膝蓋上的毛毯整理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