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隻能吞下原本要問候他老人家的話語,看向季月琴,“您放心,我隻是送葉寒遇回家,順便進屋看看老爺子的。我現在就走,不礙你的眼……啊!你乾什麼?”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被葉寒遇不由分說的抓走了。他牽著我的手,把我往二樓的主臥裡帶。路過淩蕭的時候,她目光裡的嫉妒和怨毒怎麼也遮不住。
天旋地轉的,我暈暈乎乎地被強拽進主臥裡,想走都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葉寒遇鎖上房門,脫下西裝外套,站定在我麵前,問,“我之前去日本出差,新買的那套運動服,你洗了放哪了?我找不到。”
把我帶回來,就是為了找他的衣服?
我錯愕地站在原地。
他皺眉,又描述了一遍,“就是那套煙灰色的運動服,側邊有口袋的。”
我蠕動著嘴唇,想說找不到衣服,可以讓傭人找,實在找不到就重新買一套,但最後還是沒有說,默默轉過身,從衣櫃裡取出了他說的那套運動服。
屋子裡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除了茶幾上的那把水果刀已經被收走了,地板上的血跡也被清理了,其他都一如大年夜時,我所見的。
我遞給他運動服時,順口問,“你身體剛好,穿運動服做什麼?”
總不至於傷口的線剛拆,他就要去運動健身吧?
“去見一個客戶。他約在高爾夫球場。”葉寒遇說著,又脫下了西裝,在我麵前換衣服非常的自然,毫不避諱。
做了幾年的夫妻,我也不會這時候矯情的回避,看著他光裸的上半身,我一點都不為他的八塊腹肌心動,看的太多了,早就麻木了。
反而是他肩頭和胸口的傷口,讓我觸目驚心極了。
新長出來的疤,透著粉肉色,手術線縫合的痕跡像是蜈蚣一樣攀爬在上麵。那瞬間,我才意識到,我真的差點就殺了這個男人。
“你的身體……”強烈的愧疚感,讓我忘記了偽裝,直接袒露出對他的關心。
“沒事。他知道我剛出院,我不用陪打球,隻是過去看他打球。”葉寒遇不在意的說著,然後看向我,目光認真又強勢,“我離開後,你也彆亂跑。嘉言,我會讓人接過來的。在拿到離婚證之前,你都住這裡。”
“為什麼?”我大吃一驚,有種被拐騙回來的感覺。
“我受傷住院的事,很多媒體都得到了消息。婚姻危機,謀殺親夫這樣危言聳聽的新聞差點就上了熱搜頭條。”他陰鷙的目光鎖著我,讓我的視線連閃躲都不能,“我雖然壓了下來的。但外界的猜測聲一直不斷。這些日子裡,我們需要演戲,粉飾太平。即便是離婚,也是秘密進行,短期內都不能公開。明白嗎?”
我木訥地點點頭。
禍,是我闖出來的。如果傳出什麼謠言,影響葉氏集團的股份,影響嘉言在學校裡的學習生活,我一定會自責的要死。所以,我願意配合。
即便,繼續住在這裡,會讓我彆扭,尷尬,也是我該贖的罪。我和葉寒遇之間,到底誰欠誰的,真的早就算不清了。
而我的乖巧配合態度,也讓葉寒遇十分的滿意。他走之前,竟然還伸手捋了捋我的頭發,動作裡有種說不清的親昵。
我和他之間最劇烈的矛盾,是用最慘烈的方式解決,以葉寒遇的鮮血和傷口作為代價,才換來了現在難得的平靜。
他走後,我又一個人坐在陽台那發呆。
我再次回到了葉家,卻不再是從前的葉少夫人,甚至連客人都不如。葉家吃晚飯的時候,都沒人來喊過我一聲。看吧,雖然老爺子沒有怪我,但到底是不同了。
一個差點殺了他親孫子的女人,他不和季月琴那樣恨死我就不錯了,怎麼也不可能和從前那樣對我關懷備至了。好在我也沒什麼胃口,也不會覺得餓,自己在屋子裡刷著手機,打發時間。
大概是晚上九點多,我遲來的饑餓感終於讓我放下了手機。雖然跑廚房找吃的,有些沒出息,但這年頭總不能還有人把自己餓死吧?
反正這個時間點,他們也都回房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