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保鏢聽了,果然大怒,上來就朝著沈刑一頓拳打腳踢。沈刑身手是不錯,幾次躲開了要害,但他背後的傷是那麼明顯。那兩個保鏢也是不要臉,知道自己打不過,就專挑他受傷的地方打。
沈刑一個沒留意,就被打中了傷口,臉色頓時慘白一片,然後猝不及防被人一腳踢彎了膝蓋,整個人跪在地上。
何天宇頓時哈哈大笑,“給我打,打死了,傭金翻一倍!”
保鏢聞言,下手更狠了。
我心臟一顫,想要過去推開他們,把沈刑護在身後,卻被其中一個保鏢扯住了手。
那人把我推倒在邊上。我也是急瘋了,無暇顧及自己的安危,朝著何天宇說,“何天宇,你要不放過他,我現在就一頭撞死在這。讓你什麼也得不到!”
何天宇似乎並不相信我,無動於衷。
而我也站了起來,朝著之前綁住我的鐵柱上衝了過去。
“住手!”何天宇急切又響亮的聲音在倉庫裡回蕩。
在距離鐵柱兩米的地方,我緊急地頓住了腳步,有種賭對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人如果可以活著,誰都不想死。
尤其是,我還有兒子和丈夫在等著我。
何天宇不滿自己被我威脅,一股怒氣撒不出去,就朝著我走了過來,然後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林笑。彆得意。隻要葉寒遇簽了字,你不想死,我都會送你一程。”
嗡——
耳朵一陣耳鳴,我的腦袋也被打偏,嘴角溢出一絲血來。
“何天宇,你放開她!”沈刑看見這一幕,撕心裂肺地吼,還試圖從地上爬起來,朝我這邊走,但被一個身材魁梧的保鏢一腳踢趴在地上。
何天宇轉過身,錚亮的皮鞋就踩在沈刑的側臉,狠狠一碾,沈刑啊的叫出聲,撐手想起來,卻在兩個保鏢齊齊壓迫下,動彈不得,十分狼狽。
他的痛叫聲像是一把刀淩遲著我。
我的心疼得抽搐,眼淚像水龍頭裡的水一樣流個不停,“放開他,和他沒有關係……”
“沒關係嗎?”何天宇笑得像是逗弄老鼠的貓,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水果刀,對準我的眼睛,“如果我沒記錯,曝光白薇的真實病情,害得她不能接受手術治療,徹底眼瞎的人就是他吧?你說,讓他和我一樣,承受自己心愛的女人瞎了一隻眼,又無能為力,作為我對他的回報怎麼樣?”
不知不覺,天已經蒙蒙亮了。
幽冷的刀刃在朝陽的光芒下泛著銀光。刀尖對準我的眼球,我的心驟然一緊,呼吸都停止了。
沈刑頓時急了,像是一頭困獸要衝破牢籠,掙開兩個保鏢的桎梏,站了起來,衝何天宇咆哮,“事情是我做的。和她沒關係。你要給你的女人報仇,就朝著我來,拿女人出氣,算什麼男人!”
何天宇笑了笑,把玩著手裡的刀,眼底掠過一抹陰鶩,“好,要我放過她,可以。你給我跪下磕頭。”
“你!”沈刑瞪大眼。
“怎樣?”何天宇的刀瞬間抵在我的眼皮上,劃破了我肌膚。
有血流入我的眼睛裡,再從眼角出流出。
“彆!我跪!”沈刑目赤欲裂,急切地喊。
我的左眼被一片紅色覆蓋住,視線模糊不清,但右眼卻清楚的看見沈刑朝著我這邊跪了下來。
再驕傲的男人都有軟肋。
就像葉寒遇,會為了我簽那個不平等的合同,把葉氏拱手讓人。就像現在的沈刑,對著他根本不屑的何天宇跪下了他的膝蓋。
葉寒遇是我的丈夫,尚且不說。沈刑對我如此,我又是何德何能啊!
我的喉嚨哽咽住,幾次蠕動著嘴唇,卻怎麼也喊不出沈刑這兩個字,更彆說叫他起來。
“哈哈哈。”
耳邊是何天宇得意的笑聲,無止境。
沈刑卻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屈辱,隻是衝著我安慰地笑了一下,“彆哭,彆看。閉上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