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星抬起腦袋,而後湮滅了明亮眼眸中的光。
“是。”她的雙手緊緊絞著,還是忍不住反問道:“如果老師您是我,見到這樣的病人,難道真的可以做到視而不見麼?”
“病人當然不能放棄。”
陳曦道:“但萬事萬物離不開群體,我們是醫生,醫生是個職業,當然有它無法跨越的羈絆,你脫離組織做事,病人沒出事是好事,一旦有任何一點不測,你擔得起全責麼?”
梵星緊緊的抿著唇,“我過不去心裡那一關。”
“過不去也得過去。”
陳曦轉過身來看梵星。
“你如果真的有那種愛心,怎麼不去做記者,或者是明星,在網絡上說一句話,就能讓千千萬萬的人關注到患者,從而幫助到她,為什麼最後要選擇當心理醫生?”
梵星兩眼發紅,死死地抿著唇不吭聲。
“患者被家人放棄了,你幫她,費時費力費心,或許還不及患者家屬的一句重話,她的病情就會有你意想不到的劇變,甚至走上不歸路,那你呢,你想為此負全責麼?為這麼一位原本不屬於你的患者,甚至是她的全世界裡都反對你治療的患者,斷送自己的職業生涯,放棄原本你還可以幫助的,千千萬萬個病患?”
醫鬨事件,醫生每天看過生生死死,心理醫生又是什麼病人沒見過呢?
這本身就是具有爭議性的話題,做好本分就是對的,用心去傳遞愛,用雙手去托起一個生命,對得起自己曾經宣的誓言即可。
梵星低下了頭。
“所以,真的要放棄麼?”
“放棄有很多種含義。你利用幫助病人的這段時間,在這方麵不斷攻克,鑽研,提升實力,將你對這方麵的心得錄製出來,讓患者去看,或者是讓另外同樣疾病的患者看見了,用這種方式幫助他們,又何嘗不是一種支持?”
陳曦看著她,“你剛實習,病人見的也不多,患者的每一種聲音你都可以聆聽,但不是每一種聲音都是你可以聽完的。你能做的,是用合理的手段,竭儘全力的幫助更多人,而不是一個人!”
梵星怔怔的望著自己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