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們根本不在乎前因,他們隻看結果。
一個孩子打傷父親,在看戲者眼裡,那就是個不懂感恩的壞小孩。
卻從來沒有想過,有沒有可能會是父親的錯。
沈俊偉怒紅了雙眼,大聲指責:“對,我就是廢物,你呢,你又好到哪裡去?你除了會打老婆,罵兒子,你還會什麼,你儘過作為人夫的責任麼?儘過作為人父的責任麼?你這個人渣!”
沈俊偉曾經也對眼前的父親,有過無數的希望,在他酒後暴打單薄的母親時,跟自己說,他隻是喝醉了,並非故意;在他下班回來毫無預兆地辱罵於自己時,自我安慰地認為,他隻是心情不好,並非故意……
他所有的希望,都在父親一次又一次的暴打怒罵中,慢慢熄滅,最後絕望。
兩人不停地對罵著,沈媽媽和沈梓霖這時剛好來到,看見這場景,心下一慌,趕緊上前勸說。
沈媽媽拉住自己的兒子,溫聲說:“俊偉,聽話,我們不吵了,回房間吧。”
陷入狂暴狀態的沈俊偉,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說,他隻想把自己心中所有的不滿發泄出來。
保安也迅速趕來。
他們迅速進入包圍圈,因為沈俊偉父子反抗激烈,又都是大男人,沒辦法一下子把他們摁住。
梵星和蔣科趕到現場的時候,場麵十分混亂。
四周圍滿了其他病房的病人和家屬,醫護人員和保安在裡麵控製沈氏父子,沈梓霖在勸說沈爸爸,沈媽媽則哭著拉住沈俊偉的手,不讓他往前。
事故現場人員過多,梵星他們無法加入進去,隻能在外圍著急等待。
不一會兒,保安合力將父親摁住,強製性把他帶離現場。
醫護人員驅散周圍的人,其中兩個護士把沈俊偉帶回病房,並且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沈媽媽悲哀地看著病房的門,泣不成聲。
沈梓霖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著。
梵星看了他們一眼,沒時間顧及她們,隻扭頭跟蔣科商量:“師兄,我進去看看沈俊偉。”
現在病人情緒激動,太多人進去,反而會刺激到他,照前兩天的情況看,病人能夠忍受梵星的靠近,她說的話,他大部分能聽得進去。
蔣科了解沈俊偉的狀況,病人在極度狂躁的狀態下,並不適合太多人出現在其麵前,這會刺激他的神經,讓他感覺到不安。
他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但他擔心沈俊偉狂躁起來會傷害到梵星,所以還是想陪她進去。
“我和你一起進去。”
梵笑著寬慰他:“沒事,師兄,我可以的。”
兩人商量好,分工合作。
蔣科回科室繼續接待後麵的預約病人,梵星則進去和沈俊偉好好聊一聊。
病房裡,沈俊偉一個人把病房裡的東西,能踹的都踹了,還不夠解氣,還要踹牆。
負責看護他的護士說:“剛剛太混亂,沒機會給他打鎮定劑,現在還挺暴躁的,梵醫生你要小心點。”
梵星捏了捏口袋裡,溫一言曾經給她的防身武器,她一直放在口袋裡,以防萬一。
在心裡默默給自己打完氣,她故作鎮定地說了一句:“沒事。”
梵星向前擰開房門,側身走了進去,反手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