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霖抬頭看向梵星,神色複雜。
緩緩收回視線,她把手放在胃部輕揉著。
看到她的動作,梵星也學著將手放到她的胃部,幫她一塊揉。
實在疼到有些筋疲力儘,沈梓霖合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梵星看了看沈梓霖慘白的麵容,心中很是擔憂。
她一隻手繼續在沈梓霖胃部按揉著,另一隻手伸進包包裡拿出手機,給溫一言發了一條短信。
“老公,你快點回來。我在小區裡遇到沈梓霖,她胃病發作了,疼得特彆厲害,除了按摩,我現在做什麼,可以幫她暫時緩解病症?”
不知道溫一言正在忙些什麼,信息發過去好一會兒,都沒有回信。
怕打擾到沈梓霖休息,梵星又不方便打電話。
梵星不知所措地看看手機,又看看沈梓霖,心裡著急得不行。
她好怕——沈梓霖會掛掉。
胃癌不是很嚴重的癌症嗎?
沈梓霖怎麼那麼能忍?
好在經過短暫的閉目休息後,沈梓霖的症狀緩解一些。
梵星持續不停地給她揉著胃部,一隻手揉酸了又換另一隻手上。
她用力甩著又累又酸的手腕,肩膀也因為一直保持同一個動作而有些僵硬。
沈梓霖抬眸凝視著她,複雜的眼神中夾雜著感動。
曾經她那樣子對待梵星,雖然談不上有多下賤的手段,但至少還是耍了手段的,沒想到……梵星還能以德報怨。
沈梓霖坐起身體,原本慘白的臉上,此時終於有了一點點的起色。
梵星看她好像重新活過來一樣,也隱隱鬆了口氣。
“你好點了麼?”
沈梓霖嬌弱一笑,“好多了,謝謝你。”
梵星重重地呼一口氣,放鬆道:“那就好,剛才可把我嚇壞了。”
沈梓霖沉默了一會,最後抬眸看向梵星,“其實這一次,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
她點點頭,輕聲說:“我要出國治療了。”
梵星有些不理解,“為什麼要到國外去?那麼遠。”
沈梓霖隨口找了個理由,“你就當是國外的醫療器械比較先進吧。”
“可是國外的治療費用比較高哦。”
沈梓霖點點頭,同意道:“嗯,確實比較高。”
溫一言說過,沈梓霖的家境並不算好,梵星想了想,道:“治病的時候,有家人朋友陪在身邊會比較好。你看一言和你的導師都在這裡,家人也在這,關心的人多一點,這樣會有利於病情好轉。”
“算了吧。”沈梓霖搖頭歎氣,“溫一言太絕情了,我怕還沒有康複,就先被他的涼薄給傷死了。”
“啊?”梵星忽然有些興奮,“他做過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不說就不說,梵星也沒有特彆想知道。
不過,她還是時隔那麼久,第一次見到沈梓霖呢,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原本以為再次相見會廝殺個來回,卻沒想到對方一出場就是個病人,讓她都不敢下手了。
空氣中寂靜了了好一會。
沈梓霖忽然定神看向梵星,沒話找話聊,“你剛剛那麼關心我,不如把溫一言讓出來吧。”
梵星眨巴著眼睛,一臉天真無辜的模樣。
“你說啥?我沒聽到。”
沈梓霖睨了她一眼,涼涼道:“彆裝傻。”
梵星抽了抽鼻子,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兩情相悅,我們的關係還受國家法律保護。我們是正正經經,真真切切的一對夫妻。你要是插一隻腳進來,你就是小三兒,小三兒是會受眾人唾罵的,你不怕麼?”
沈梓霖嘴角抽搐:“……”
梵星煞有其事地拍拍她的肩膀,故作深沉地告誡她,“你看你長這麼漂亮,當小三兒多浪費啊,所以你還是趕緊把病治好,然後找個未婚的單身大好男青年,然後嫁了吧。”
她的重音著重在“未婚”二字,潛在意思就是,離她家已婚男人遠一點。
“再說了,我們家男人不喜歡你這一款的,長得太好看了,擱家裡沒安全感。”
沈梓霖冷眼聽她長篇大論,最後還甚是不禮貌地打了個哈欠。
她揉了揉因困頓而溢濕的眼眶,投降認輸,“行了行了,你說的都對。”
聞言,梵星好不謙虛地回了一句:“這是當然。”
沈梓霖“切”了一聲,笑了。
這個女人,好像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差勁嘛。
梵星也呲牙笑了。
她看向沈梓霖,輕聲問:“知道自己生病了,為什麼不立刻入院治療?”
癌症這種極其可怕的疾病,越晚開始治療,危險程度就越高。
她實在想不出,沈梓霖有什麼理由延誤治療,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性命。
沈梓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說:“因為我也是一名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