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後,她收拾心情,拿上昨晚翻找出來的,治療癔症患者的相關資料,便和溫一言一起出門上班。
一路上,溫一言都在靜靜地觀察梵星的情緒。
直到車子停在了心理醫院門口,梵星的神情始終表現得比較平淡,沒有過多的沉悶自憐。
在她解安全帶即將開門下車之際,溫一言微微抿了抿薄唇,還是提了一句。
“下班後,我過來接你。”
梵星溫順地點點,“好。”
溫一言眼神專注地看著梵星,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醫院大樓的門口。
他這才收回視線,啟動車子,離開。
回到辦公室,梵星投入工作當中。
今天她要進行陳曦布置的一個新的任務。
接診一個特殊的病人。
病人預約治療時間是上午九點半,她回到自己座位上稍作準備,便拿著病人資料去了接診室。
已有資料顯示,病人溫夢顏,女,26歲,是一個性格內向,非常自卑的人。
梵星在接診室等了大概五分鐘,穿著一身淡綠色孕婦裙,麵容疲倦的溫夢顏在門口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梵醫生?”
梵星微笑點頭,並對著對麵的椅子做了個手勢。
“溫小姐你好,請坐。”
溫夢顏單手扶著腰,另一隻手捂著肚子,緩緩坐到了梵星對麵。
梵星看她落座後一直垂著頭,兩隻手的手指糾成一團。
她去一旁的飲水機處倒了一杯溫水,放在溫夢顏麵前。
“彆緊張,先喝口水。”
溫夢顏拿起水杯輕輕抿一口,小聲說了句:“謝謝。”
放下水杯,她沉默了一會,嘴唇好幾次微啟,又閉上,幾番掙紮,欲言又止之後,眼睛一閉,她最後開始講述自己的遭遇。
“我和我老公交往三個月後,閃婚。他是一個注重理教的人,儘管是在那濃情蜜意的時期,但出於對我的尊重,他從來沒有碰過我,一直到三個月後我們順利完婚……”
因為緊張,她的手指又重新攪在一起。
“那個晚上,我們身穿最為隆重的禮服,我挽著他的手,一起送走所有的賓客,一切都特彆美好。我以為一切都會這樣幸福下去,可是天還沒亮,我的夢就已經破碎了。”
話到這裡,溫夢顏頓住了。
她眼眸低斂,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嘴唇。
梵星沒有催促,靜靜的等著她。
好一會兒,溫夢顏才重新找回勇氣,低落的聲音夾雜著濃重哭腔。
“他嫌棄我……嫌棄我不是處,女,他罵我肮臟,說我一點也不潔身自好,是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
梵星內心頗為震驚。
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居然還會有如此嚴重的處女情節的男人。
“他還說,還說要跟我離婚,就算後來知道我懷孕了,他也狠心讓我打掉,他說不會讓我這個肮臟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
溫夢顏麵如死灰,她看向梵星,“梵醫生,你的初夜是給了你老公麼?”
梵星愣了下,看著溫夢顏眼中無窮無儘的掙紮與懊悔。
她想。
欺騙能挽回一定的局麵,至少患者能更好的接受。
但對以後的治療就不是很好了,尤其是謊言被戳破的話,患者對她的信任會大打折扣,不好處理。
所以梵星猶豫片刻,權衡利弊後,還是如實點頭。
“是。但我們不能一概而論,人的好壞不能以是否處女來評判。而且在男女平等的現代,應該堅決反對封建的處女情結……”
徹底絕望的溫夢顏,此時已經聽不見梵星說的任何話,眼淚嘩啦啦直流,自責的話語連番而出,無助又卑微,“果然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潔身自好,是我沒有保護好自己,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