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一點,溫菡剛剛都快被嚇哭了。”
彆的話他都聽不進去,她隻好用溫菡嚇唬嚇唬他。
這次,白默徹底冷靜了。他雙眼無神地盯著地板的某一處,整個人像死一般的寂靜,毫無生氣。
梵星自我檢討,是不是把話說太重了。
她想了想,開口安撫道,“你先彆急,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解決……”
她話還說完,他突然開口將她到嘴的話給打斷了。
“我是不是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心理疾病想要痊愈確實又有一定的難度,但梵星始終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隻要不放棄,一切都有可能。
梵星凝神看向他,好一會,她才拍了拍他的肩,“可以的。”
她堅定道:“我剛才和溫菡說了你可以的,所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白默驀然抬頭看向她,遲疑的目光想在她的臉上找到一些自信。
最後他緩緩點頭,像是答應梵星,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我可以的。”
暑假慢慢過去了,白默升高三,比其它學生要早一些開學,梵星對白默的觀察也隨之告一段落。
回學校之前,梵星先回了一趟家,跟父親一起過了幾天悠閒的生活。
自三年前大病一場,梵木揚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雖然經過這幾年的調養,肉長回來了一些,但卻始終沒有以前健碩了。
梵星離開家前,絮絮叨叨地叮囑父親要注意身體,不能太辛苦。
父親笑道:“彆人家都是父親嘮叨女兒,咱們家倒好,生了個話多的女兒。”
梵星插著腰,滿臉自戀:“這是我們老梵家的福氣,知道麼?”
父親一臉寵溺:“對對對,福氣!”
梵星在開學前一天回了學校,第二天向導師彙報了,這個暑假關於白默的病情記錄後,便恢複了正常的學習時間。
白默不喜歡跟她聊天,所以很少會主動找她說話,但她偶爾會追問導師關於他的情況。
導師就說,白默現在備戰高三,據說情況已經穩定了許多。
那個女孩子也不再那麼排斥他了。
梵星聽了,備感欣慰。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大四已經是整個大學的收尾階段,除了應付日常考核自己期末論文,梵星偶爾會和李寶妮討論關於實習的事。
九月份的時候,陸續開始拍畢業照,梵星她們係被安排到了九月中旬拍。
拍照當天,梵星邀請了父親還有胖丫來,其他人,她都沒有特意去說。
她和胖丫自上大學後,以為在不同的城市讀書,兩人也就過年回家的時候約著見了幾麵。
這次見麵之後,她們大概很久也很會再見了,因為胖丫也要出國留學了。
拍大合照的時候,梵星站的筆直,目不斜視,但餘光裡卻看到父親偷偷在抹眼淚的。
她想,那大概是屬於幸福的淚水。
那個父親眼中的小丫頭片子,今天終於長大了。
畢業照過後沒多久,又到期末了,他們算是已經完全了大學的所有課程,下學期就要出去實習。
等確定梵星確定好了實習的時間,窩在家裡享受最後一個寒假時。
劉佳敏突然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小星,一言要回國了……”
小星,一言要回國了……
當時,梵星腦海裡一直回蕩著這句話。
她不知道自己跟劉佳敏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掛的電話。
她隻知道,一彆四年,他終於……要回來了。
a市機場,一道清冷挺拔的身影從機場走出,俊逸淡雅的麵容經過四年的磨練,似乎冷硬了一些,但周身淡漠的氣息卻一點也沒變。
他站在機場門口,凝神看了這個喧囂的城市一眼,深邃的眸色濃墨般讓人看不透。
拿出手機,開機,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是母親的發來的。
點開,他看了一眼,眉心瞬間攏了起來。
他快速撥了電話,接通時,卻是父親的聲音,“喂,一言?”
他神色凝重了些,低聲問:“媽媽在哪?”
“市醫院……”
剛在旁邊下了客的出租車,開到了他麵前,司機探頭問:“先生,需要坐車麼?”
他捏緊了已經掛斷電話的手機,腳步仿佛千斤重,移不開半步。
就在出租車司機放棄招攬想要離開時,他卻快速邁開腳步,將行李箱放到後尾箱,上了車,急聲道:“去市醫院。”
市醫院,住院部1137病房。
劉佳敏輕輕捂著腹部,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
昨天晚上,她肚子突然劇烈疼痛起來,幸好溫建林前一天剛從國外回來,迅速送到醫院,檢查結果出來,是急性闌尾炎。
當天晚上,劉佳敏便做了切除闌尾炎手術。
主治醫生也是劉佳敏的老同學,此時在病房裡詢問劉佳敏的情況,“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傷口有些疼。”
“第一天傷口都會有些疼,如果實在忍受不了,我一會給你開點止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