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低垂著腦袋，呼吸清淺，“我們先給彼此一點空間冷靜幾天吧。”
“不可能，”莫俊卿斷然拒絕，“你冷靜了一個下午，足夠了。”
他本來就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有必要生那麼久的氣麼？
顧安然默了片刻，這才抬頭看向他，淡聲道：“視頻我看了，我知道你和……那個人沒什麼。”
對於李羽在辦公室的所作所為，她實在是羞於啟齒，就連說名字，她都覺得，太臟了。
“這次的確是我冤枉了你，但我想任憑誰看到當時的場景都很難不去誤會……算了，這都不重要了。”說完這句話，她突然就沉默了，眉頭微微蹙起，似是在糾結著什麼。
不重要了？什麼意思？
莫俊卿目光銳利地凝著她，好像在等一個合理的解釋。
等思緒理清，顧安然驀然開口，“我覺得我們的關係維持不下去了。”
莫俊卿眼睛微微眯起，聲音微沉，“什麼意思？”
觸及他的目光，顧安然下意識斂了眸，略帶躊躇地說出心中所想，“要不，我們……離婚吧。”
莫俊卿凝著她，輕笑了一下，“彆鬨了。”
是不是所有女人一鬨起彆扭都愛說些口是心非的事。
離婚？莫俊卿堅信，她舍不得。
“我沒鬨。”顧安然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婉，她直視他深邃的眸子，輕聲道：“我是認真的，我們離婚吧。”
“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以為隻要我願意一直堅持著，總有一天能守得雲開見月明，但現在我明白了，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
她斂了斂眸，常常的睫毛微顫，“莫俊卿，我認輸了，我們離婚吧。”
“莫太太，”莫俊卿冷嗤，不以為然，“你最好冷靜一點，不要和其他女人一樣無理取鬨，或是做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顧安然淡然對上他淩厲的目光，聲音清脆，“我很冷靜。”
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莫俊卿眸染怒氣，他豁然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她麵前，彎腰靠近她的臉，沉聲道：“顧安然，你是在耍我麼？”
他突然的靠近讓顧安然嚇了一跳，她側開臉，咬了咬嘴唇，“我沒有。”
莫俊卿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麵容因為怒氣略顯猙獰，“沒有？難道當初不是你死皮賴臉要嫁給我，還信誓旦旦說不能出軌不能離婚。現在說離就離，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他帶著怒氣壓得更低了些，眼睛惡狠狠地直視著她的。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顧安然抿了抿唇，知道他一向很大男子主義，向來是她提出離婚傷了他自尊，所以他才那麼生氣。
她再次做出讓步，“如果你不喜歡由我提出離婚，那讓你先提也行，我無所謂的。”
“無所謂？”莫俊卿冷笑一聲，聲音仿若寒冰，“我居然不知道我的妻子竟是這麼大方的人。”
真是大方得讓他忍不住想要掐死她。
“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自由麼？”顧安然有些看不清他此時的態度究竟是為了哪般。“我成全你，難道不好？”
“那我是不是還得對你感恩戴德，謝謝你的成全？”
莫俊卿甩開她的臉，眸光陰冷地凝著她。
顧安然被他嘲弄的語氣弄得心口刺疼，“你，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實在不懂為什麼，無論她是死命留住他還是給他自由，放他離開，他總歸是不歡喜的。
他就那麼厭惡她麼？
明明先做錯的是對他。
“夠了，不管你什麼意思，我都沒興趣知道。”他冷冷暼了她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你先在這裡冷靜幾天吧。”
看在這四年多裡，她還算聽話的份上，他便再給她一次機會，免得她到時後悔，要生要死。
失神地看了一眼已經沒人的門口，顧安然伸手輕輕撫上肚子，思緒紛亂。
莫俊卿怒氣匆匆地從下了樓，在客廳遇上剛用完餐的顧母。
見他神色有異，顧母連忙追問：“俊卿，這是怎麼了？”